残情狂君  第19章

作者:茉曦      更新:2020-12-19 16:25:28      字数:1054
  刀上喂了剧毒,刺入才瞬间,官剎的脸色便铁青翻黑,他拧着眉,慢慢地低下头,他摊开抚向肚腹的掌心,看着掌内染上的红血已变成黑浊。「妳对我的惩罚,足足慢了五年。」他的手紧紧压住伤口,温热的毒血不断从他的指缝中渗出,濡湿了整件袍子。
  剧毒侵蚀他的意识,慢慢变得模糊,但另一只手却依旧固执地攫住她的手臂,深怕她再次离去。
  「言曦,别离开我……」他近乎恳求,而后缓缓倒下。
  她侧过脸不看他,但心却莫名地狠狠揪紧。
  停!妳疯了吗?他杀了多少的同伴,妳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他,虽然他知道妳的名字,那又如何?
  言曦顿时清醒,她甩了甩头,心绪复杂地瞪着脸色苍白昏厥过去的男子。
  动手吧!他是十四王爷的走狗,杀的人不计其数,这次是杀他的最好机会。
  她想扯回自己的手,却发现怎么也脱离不开他的攫握,可恶!
  「别动!」一把尖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制止了她的动作。
  ※※※
  阴暗的地牢内,一名女子被五花大绑架在木柱上,脸上和身上有着数不清的伤痕。
  潮湿的空气中带着一丝腐味,远处的雷声轰隆隆地响,回响在地牢中,酝酿得空气愈加混沌了。
  一颗颗的汗水沿着她伤痕累累的背脊滑了下来,半垂着眼的言曦,轻蹙起眉头,再也提不出任何的气力。
  她被绑在这里多久了?半抬起眼,望向铁窗,一片阴沈的天际教人分辨不出是白天或黑夜。
  天,灰灰的,像此刻的她,死气沉沉,苟延残喘的胸臆维持着体内残余的生命,她就快要死了……
  言曦无力地闭上眼,身子渐渐感觉不到痛楚……
  「泼!」
  一道如冰刃的冷水泼向她的脸,言曦霍然睁开眼,她浑身颤抖,伤口在冷水的刺激下,让她痛得绞紧了眉,牙紧紧咬着唇。
  「再打!」
  一下比一下狠辣的鞭子再次笞开了她的皮肤,她倒抽口气,艰难地喘息着,额前湿透的发黏在她失血的脸颊上,狼狈不堪,惨不忍睹。
  「官剎大人一天不醒来,妳就等着被活活打死!」
  她昏沈的脑子冒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冷冷清清的心绪,有着一丝分辨不出的涩味,一抹几不可见的忧愁悬在眼底……
  不!樊言曦,妳清醒一点,妳不可以被那魔头影响,妳应该恨自己没有及早动手杀掉他才对!
  「咻!」愈来愈急、愈来愈狠的鞭子打在言曦身上,痛楚将她的神智拖回,仔仔细细地承受一次比一次疼痛的鞭笞,终于,她再也忍受不住,痛昏了过去。
  ※※※
  黑暗中,有人在呼唤他。
  他盲目地摸索,找寻黑暗中那张模糊的脸庞,是谁?这声音好熟悉。
  他终于看清了,是她!是她!
  他牢牢地抱住她,恶狠狠的杀意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错愕的温柔。
  言曦,我找了妳好久……他的声音和他的眼里,有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和狂然喜悦,两道极端的情绪混合其中。
  忽然,她温柔的眉眼倏地闭上,温热的身躯僵硬地瘫直,冰冷得像具尸体。
  「不!」
  躺在床上的官剎,猛地惊起,额上的冷汗洒落在被子上。
  「大人,您醒了。」一旁照料的大夫忙起身。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仍阴鸷不定。「人呢?」
  「敢问大人是问哪一位?」
  官剎突然心中一悸,急忙下床,但他一动,脑子里的昏眩差点让他踉跄跌倒,「该死的!我究竟昏睡了多久?」四肢竟是前所未有的筋疲力竭。
  「回大人,您昏睡了三天之久。」
  一股不安紧紧地攫住他的心,他脸色一沈,奔向门外──
  地牢内,气喘吁吁的官剎铁青了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被绑在柱子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放开她!」他怒不可遏地大喊,牵动了腹部的伤口,但更深的痛意却是来自他的胸口上。
  「谁准你们打她?」他揪起一人的衣襟,凶狠的眼几乎要吓破那人的胆。
  「饶命啊,大人!」
  「大人……」一旁的牢卒不停地哀求,他们何错之有?总归一句,都是护主心切啊!
  官剎甩开了他,冷冽的脸庞,像是阎王派来索命的使者,连窗外透进的风都被凝在半空中,不敢稍动。
  「大人。」一人解下伤痕累累的言曦,将她交到了官剎的手中。
  他搂紧了怀里的女人,却听见她嘴里逸出的痛苦呻吟,他的心脏拧了起来。「她如有任何差池,你们就等着陪葬!」
  怒气冲天的戾吼声响彻幽暗的地牢。
  第五章
  什么东西沾上她的唇?凉凉的,躺在床上的言曦,半梦半醒,舍不得睁开眼。
  鼻间闻到的不再是腐败的气味,而是干净舒服的空气,她几乎要满足地叹口气,她死了吗?所以才不再感受到任何的痛楚?
  看着她舒缓的眉目,官剎的心是复杂的,从乍见她,知道她没死开始,他的胸口始终涨满了几近疼痛的极度喜悦,这具已暗如死水的躯壳像被重重地电击过,砰的一声,突然活醒了。
  他伸出手,指尖贴向她的颈间──
  从指间传来的温热颤动,让他无法自己地闭上眼,锁住眼底的湿意,再睁开时,俊美的脸庞上写满狂放浓烈的情意,红眼深刻而抑郁──
  那是深深思念一个人时,才会有的眼神。
  五年了,但他永远记得当自己抱着那具冰冷的尸体时,那心神俱裂的痛楚,一颗心像被整个剜出一样,他的生命曾因她而出现的亮光,倏地熄灭,再次摔入更阴冷的世界中。
  他又是往日的官剎了,那个刻意封闭感情的官剎,从没有人会悬念他,只除了她,樊言曦!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曾为她所撼动,但她最后却放开了他的手,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巨大的空虚总在午夜攻击他,他身体内最脆弱的部分于是渐渐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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