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蝶  第20章

作者:茉曦      更新:2020-12-19 16:26:26      字数:1090
  她若真爱他,她就不该离去,她该笑著接受他是巽祯也是祺王的事实,合该如此的!
  知道他有了权势和名位,她该更释出她的爱来掳获他,怎能怒吼他骗了她,不该如此的!
  “罢了,会救她的人,自不会害她。”拚命地说服自己,巽祯猛地由檀木椅上站起,走到明月高挂的窗边。
  “你今日到半年宴找我,有何要事?”将她凄厉的眉眼阻隔在外,他的手探进袖口内想拿出纸扇,才思及扇子早毁了,悬在半空中的手,徒地下垂。
  “启禀王爷,属下在朝中接获应君崴将军的船在海中沉没的消息,船毁人亡。”蔡元隐约知道王爷有些动怒,他稳住心绪,说出在宫里听到的震惊消息。
  向著窗的高大身影依旧挺直地迎风而立,可是映著月光的脸庞却失了颜色,没了一贯优雅的浅笑。
  “王爷?”蔡元抬起头,担忧地望著王爷的背影。
  王爷和应将军是莫逆之交的好友,应将军意外地坠海身亡,王爷他……铁定难受得紧。
  “消息经过证实了吗?”尽管手上的青筋已暴跳,但巽祯平淡的语气仍是可怕的镇定。
  “属下就是等到证实了,才敢兼程赶回禀报王爷。”就是因为慌乱,他才会撞倒了那位姑娘。
  “应兄啊应兄,这是真的吗?连你也离我而去。”巽祯望著天上的月,唇角又抿起了笑,不过这次却是苦涩无比的笑。
  “你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摒退了蔡元,灭了灯,巽祯陷入无边的黑暗里,长指轻按过紧蹙的眉;心,想抑止那阵阵的抽痛,是为好友,或是为她,他已分辨不出。
  柳扶摇温柔的目光停留在虞蝶飞的肩胛上,悬于心中多年的憾事随著她肩上的蝴蝶印记而翩飞了,她轻轻地拢上虞蝶飞的衣襟,静待她醒来。
  饶是轻轻的碰触,虞蝶飞还是醒来了。她睁开眼便是满眼强烈的恨,昏迷前的怒嚎、噬血的控制,像挣不开的网,缠绕她的耳,网住她的身。
  “你醒了。”柔润的女声响起,打断了她眼中愈焚愈烈的恨意。
  “是你!”看著那张相似的脸庞,虞蝶飞想起了她──柳扶摇。
  “你还记得我!”柳扶摇眉开眼笑地说道。
  “是你救了我。”她想移动自己的身子,却疲累得动不了身。
  “你别动,左臂的伤口才刚敷上药。”柳扶摇连忙按住她,不让她妄动。
  “你有什么阴谋?”她满眼戒备,每件事的背后都会有个目的,她不再愚昧地相信任何人!
  柳扶摇闻言一愣,随即笑著摇头。“救人就是救人,哪会有什么阴谋。”
  “我不信!”突然,她发觉她的记忆竟已恢复,过往的一切,一幕幕飞过眼前,原来,巽祯从一开始就在玩弄她……她不要再相信人了,她就是过于相信他,才落得如此的下场。
  “你被伤得很深。”怜惜地看著她,柳扶摇真心说道。
  雷世昕救回满身是血的虞蝶飞后,便神采奕奕地将她和巽祯表哥间的对话告诉了她。唉!刚烈如火的女人在爱情的残酷下,一不小心便会自焚的。
  “伤?”她看著被布带紧紧缠绕的左臂,不在乎地一笑。
  “哼!即使这只手臂没了也无所谓。”
  “我指的是你心里的伤。”柳扶摇疼惜地回望著虞蝶飞。
  “胡说,我心底只有恨没有伤。”她瞪著那张和自己一样的面孔,恼怒地喊道。
  “你知道女人最悲哀的事是什么吗?”她问虞蝶飞。
  盯著她,虞蝶飞憔悴的脸倔强地不泄漏出自己的“悲哀”。
  “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无法阻止自己的男人变心。”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是什么意思!不必拐弯抹角地嘲笑我。”像被踩到痛处的野兽,虞蝶飞不顾身上的伤,从床铺上挣扎地爬起。
  “大吵大闹有用吗?唤得回他的心吗?”柳扶摇将她压回床上,看来柔弱的双手却有著坚强的韧力。
  自欺欺人的伤口毫不留情地被撕开,虞蝶飞放弃挣扎,两眼空洞地瞪著前方。
  “蝶飞,男人真要变心,什么理由都阻止不了他的。”柳扶摇拭去她脸庞上的汗珠,手抚下她的眼睑。
  “睡吧,将你心中的恨全都忘掉,好好地休息,你真的累了。”将被子覆上她的身子,柳扶摇望了她最后一眼,轻轻地关上门离去。
  她真的累了,原就疲乏的眼无力地合上,虞蝶飞不再抗拒,沉入黑甜的梦中。
  夏末的最后一场雨,在人们都还埋怨酷暑的时候,轻轻地落了下来。
  缓步走在山路上的他们,比山下的人早一步接过这带著萧飒的雨丝。
  虞蝶飞停住脚步,对著天仰起脸,承接著轻柔的雨水,久病的容颜透著憔悴。
  “相公,烦劳您将伞撑开。”早有预防的柳扶摇将柔荑掩住自己的额际,挡住飞落而下的雨水。
  收回眺望的视线,雷世昕依言撑开了竹伞。
  柳扶摇接过了竹伞,同时覆住了三人的头际。
  竹伞无法负荷三人的身影,总有一些雨水沿著伞边流了下来,打湿了两旁的衣裳。
  柳扶摇倚在雷世昕的胸怀,轻声地在他耳旁低喃,伞下的世界顿时泛开一阵比雨丝还浓的旖旎气氛。
  不愿见他俩卿卿我我,虞蝶飞正欲走出伞外,伞,却在同时密实地覆住自己的顶上,而雷世昕则身形一晃,在雨中疾奔而去。
  虞蝶飞拧起眉对著柳扶摇,不懂她为何对自己如此地……好。
  “我相公他不怕雨淋,倒是你久病初愈,要小心自个儿的身子。”她了然地说道。
  “多事!你不用再带我出来散这劳什子的心!”厌恶她洞悉的目光,虞蝶飞走出伞下,任雨点打在她身上。
  柳扶摇将伞移到她的头上,慧黠的眼底浮著笑意。“蝶飞,这雨虽不大,可久了,还是会淋湿的。”
  虞蝶飞偏过头,视线落在远方。她不懂柳扶摇有何居心,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她的关心未免太过,无论自己如何无理放肆,辱骂有加,她还是笑脸相迎,软语相待。她究竟有何企图,抑或她已和巽祯联手,想要将自己逼入另一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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