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堂(上)  第3章

作者:典心      更新:2020-05-05 15:17:55      字数:1043
  严府上下动员,筹备多时,人人精神抖擞,原以为天衣无缝,肯定能以人气带来买气,赚进大笔银两。
  哪里知道,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好好的一个计划,全教那女人给破坏了!
  城西钱家的长女,特邀天下名厨齐聚京城,办了个热闹非凡的易牙祭。她租下城中一处广场,盖了座高棚,设宴千桌,广发请帖。
  易牙祭的会场上,用的是苗疆的药材、塞外的珍馐、南方的瓷器。钱家的几位姑爷,都在钱金金的要求下,无条件提供协助。
  不但如此,她还设计出几款药膳,经由名厨烹煮,开设滋阴宴与壮阳宴,男女的银两皆赚,京城内不论富商皇族,还是升斗小民,无不自投罗网。
  反观严府的书画展,砸下大量银两,却落得门可罗雀,参观者少得可怜。
  不少富商怕得罪严府,勉强的来露个面,在会场小跑步的绕了一圈,证明到此一游,接着就跳上轿子,焦急的喝令轿夫加速前进,直奔壮阳宴,深怕晚到一步,花费大笔银两才预约到的席位会被取消。
  这下好了,不论是人气还是买气,全被抢光了!
  严燿玉沉吟片刻,在脑中回忆那场易牙祭的细节。他的眸光闪烁,倒是嘴角那抹笑,始终未曾褪去。
  “盈亏乃商家常事,用不着这么自责。”他简单的说道,温沉有力的嗓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但是,呜呜,那些银两——”刘广又想哭了。胖脸揪得像包子。
  “主意是我提的、计划是我拟的,就算有亏损,也该是我的过错,与你无关。”深邃的目光一敛,薄唇似笑非笑。
  刘广却没这么好的修养,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擦干眼泪,仍是气愤难平,挪动着胖嘟嘟的身子,在房内不断踱步打转。
  “少主,我说,这不是你的计划不好,而是钱家那女人太过分了。”
  “是吗?”
  “她存心作对,挑在同一日开展也就算了,竟连撒帖子的对象,也跟严府相同。”想起这一点,刘广仍是气得下巴肉抖啊抖。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不但适用于战场,也适用于商场。
  刘广胖睑一皱,用力摇头,三层的下巴肉甩过来又甩过去。
  “少主,您是赔钱赔得糊涂了吗?她可是让咱们赔钱的罪魁祸首,您怎能称赞那个可恶的女人?”
  严燿玉无声浅笑,慢条斯理的端起瓷杯,拿起茶杯盖,轻把杯缘。
  “刘掌柜。”他唤道。
  “少主,您别阻止我,我不说不痛快,那个女人啊,实在是——”
  “刘掌柜。”
  咒骂再度被打断,刘广勉强住了口,但胖脸上仍是充满愤慨,实在很想一骂为快。
  哼,是少主心地好,处处忍气吞声。换作是他,非得骂臭那女人不可!
  “少主,您啊就是心地太好,那女人才会肆无忌惮,处处欺压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钱金金的恶劣行径,可都在心里为少主抱不平呢!“啊,对了,您刚刚要说什么?”他问道。
  大手一扬,指向门口。
  “你回头瞧瞧。”
  瞧?瞧什么啊?
  刘广纳闷的回头,瞬间,血色从胖脸上褪尽。
  书斋的门槛外,正站着一个窈窕身影。
  妈啊!
  他嘴里正在咒骂的那位“罪魁祸首”,竟就站在门口,静静对着他微笑,小手中还端着一个漆盘。瞧她那好整以暇的模样,似乎是站了许久,说不定把他先前的咒骂全听进去了——
  “大、大、大姑娘——”扑通一声,肥嘟嘟的身子再度趴倒,行五体投地的大礼。
  这回,他没有痛哭失声,反倒脸色惨白、全身发抖,像是看见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
  钱金金弯唇一笑,精致绝美的小脸上,看不见半分怒容。
  “刘掌柜的,没想到您这么在乎我,时时刻刻念着我呢!”她端着漆盘,绣鞋轻挪,脚步声轻而细碎,却不疾不徐,优雅合韵。
  小红则是亦步亦趋,跟随在金金身后,踏入书斋。
  “大、大姑娘恕罪,我、我——”
  “刘掌柜想说什么?”她笑得更甜。
  刘广冶汗直流,知道得罪了她,自个儿肯定要倒大楣。
  “呃,啊、那个——那个——属下告退!”他大喊一声,猛然跳起来,火烧屁股似的冲出书斋,肥胖的身子一路乱滚,畏罪潜逃。
  清灵的眸子瞅着逃窜离去的背影,掠过一丝嘲弄,接着掉转回来,望向书桌后方的男人。
  “严公子,日安。”金金走到书桌前,有礼的福身。
  他点点头,双手叠在胸前,默默审视着她,视线滑过那美貌的脸蛋、纤细的身段。
  黝暗的黑眸中,在注视她时,闪过一丝微乎其微的奇异光亮。
  两人相识已久,但是这几年之间,彼此为了抢夺生意、赚取利润,明里暗里不知斗过多少回。
  不可否认的,钱金金是个特殊的女人。
  自从她十五岁及笄,就开始接触商场生意,惊人的商业长才,在一椿椿的交易中崭露无疑。
  商机瞬息万变,供需之间盈亏莫测,她却能处之泰然,游刃有余,论起赚钱本事,半点不让须眉,甚至还略胜一筹,败在她手上的商场老将不计其数。
  放眼天下,绝少有人能在商场上与严燿玉匹敌,而金金无疑就是那极少数中的一个。
  她笑意盈盈,莲步轻移的走近书桌。
  “严公子为何不言语?难道是不乐意见到妾身?”她问道,声如银铃。
  他薄唇微扬,露出和善的笑,神态轻松和煦,仿佛就连泰山崩于前,都无法改变那慵懒的微笑。
  “不,我只是在想,上次见到你这么和善,是多久之前的事。”记忆中,这小女人可不曾给过他太多次的好脸色呢!
  金金装作没听见他话里的讽刺,迳自搁下漆盘,再轻挥着红纱绒扇,款款走到书架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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