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堂(下)  第4章

作者:典心      更新:2020-05-05 15:18:26      字数:1062
  “大大大姑娘——我我我——”眼见姊妹们不顾手足之情,一一开溜,最胆小的丙儿“我”了半天,还“我”不出个下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送药来的,是吧?”金金倒是替她开口了。
  “对对对!”丙儿如获大赦,迅速放下手里的汤药,也跟着落荒而逃。
  严燿玉目睹小丫头们畏罪潜逃,薄唇上绽出浅笑。
  “我昏迷多久了?”他问。
  “五天。”金金简单的回答,站起身来,端了那碗热腾腾的汤药,莲步轻栘,款款走到床畔。
  “你亲自喂了我五天?”小丫头们的报告,让他念念不忘。虽然人在昏迷中,但他的唇上,却隐约记得那柔软的触感。
  她神色平静,粉脸却陡然一红,泄漏出藏在心中的羞涩。
  “你咽不下药,我只能出此下策。”
  严燿玉注视着她,毫无预警的伸手,粗糙的掌,轻碰她小巧的下颚,温柔的将垂落粉颊的发,掠到耳后。
  “金儿,多谢你了。”他徐徐说道,笑得十分温柔。
  这一下轻触,不算轻薄,却格外亲昵。微乎其微的肌肤之亲,她感受起来却震撼无比,被他触及的那儿,甚至一片火烫。
  严燿玉那说不出的神情,教她心口莫名一热。她垂下眼帘,掩饰心里的波澜。
  “不用跟我客套了,你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的,我照料你只是分内之事。再说,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我以后上哪里找对手去?”她说出一个又一个理由,将私情隐藏在疏离的话语之后,不愿让他窥见。
  事后想想,其实也还有其他的办法,只是她当时太过焦急,一心只想着要救他,本能的就抢过汤药,在众目睽睽下,将苦药哺人他的口中——
  该死!那一点都不像是她会做的事啊!
  他昏迷不醒时,她心急如焚;如今他醒了,她没能松一口气,反倒更加心烦意乱。
  金金咬着唇,舀了一匙汤药,递到他唇边。“别多话了,快把药喝了,我外头还有事要忙,没时间伺候你。”
  “如果我喝不下,你会不会也用嘴喂我?”他好奇的问,一脸期待。
  她粉脸又红了,羞恼的瞪着他,恨不得打昏他,再让他昏迷个几天。“别妄想了,你要是不肯喝,我就直接把药倒在你头上。”她威胁道,手中调羹又逼近一寸。
  严燿玉叹了一口气,甚为惋惜。
  “金儿,受伤的是我的背,可不是我的头,把药淋在头上,岂不是浪费了?”一旦他清醒,那温香软玉的待遇就全数烟消云散。唉,早知如此,他就算是清醒了,也该好好躺着,假装昏迷不醒才对!
  汤药送到嘴边,他总算肯张嘴吞咽,那双黝黯的黑眸,却肆无忌惮的盯着她软嫩的唇,毫不掩饰对她的渴望。
  那深邃的目光,带着隐隐燃烧的火炬,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简直像是带了温度,看得她如坐针毡,万分的不自在。
  “你在看什么?”禁不住那扰人的视线,她忍不住开口。
  他微微一笑,对她双颊上的嫣红满意极了。至少,他能够确定,这小女人虽然嘴硬,但是心里仍是在乎他的。
  看来,那一刀的确挨得值得。
  他忍着背部剧烈的疼痛,伸手轻抚她略显憔悴的小脸。“甲乙丙丁说你几日几夜都没歇息,累着你了吧?”
  相识多年,他从不曾见过金金如此疲倦的模样。她一向是傲然冷静、艳冠群芳,柔亮的青丝梳整得一丝不苟,总让他掌心刺痒,渴望摘去她发上的玉簪,弄乱她那一层又一层的衣裙,逗惹得她失去冷静——
  粗糙的大掌从她的脸儿,悄悄挪移到颈间,抚着那儿细致的肌肤。
  微火轻撩般的酥麻,让金金轻喘一声,连忙缩颈躲开,整个人跳离床畔,逃开数尺。
  “你要是不肯喝药就说一声,不必动手动脚的。”她粉颊热烫,口吻却很冷淡。“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找大夫来。”
  金金把还剩半碗的汤药搁回桌上,转身往房门走去,还敏感的察觉,他的视线始终锁在她身上,不曾栘开。
  直到走出舱房,把那双恼人的黑眸关在木门之后,她纤细的肩膀才陡然垮下来,整个人贴着木门,像被抽了骨头般软倒,平静的面具龟裂,她强忍住的狂喜,这时再也压抑不住。
  谢天谢地,他醒了!
  她蹲跪在门外,咬紧红唇,小脸埋进微颤的双手里,用最微小的声音,感谢所有神明。
  第二章
  天际不再飘雪,河面上却早已出现片片浮冰。岸上枝头结了串串冰晶,在冬阳的照射下,闪燿着亮丽彩光。
  雕花窗棂内,金金拎起衣袖,拿起黑墨磨着石砚,一双莹亮的美目,却不由自主,不时望向床榻上仍熟睡的男子。
  几日过去了,严燿玉虽逐渐好转,却仍是虚弱。
  他清醒后,可比昏迷时难伺候,见不着她就不肯喝药、不肯换药,非要地陪伴不可。一旦她离开舱房,他就不断派人来通报,要她快去快回。
  换作是以往,她绝不会相信,自个儿竟能跟他共处一室。但是几日下来,两人间虽不时斗嘴,气氛却还称得上平和。
  银面人的那一刀,倒是劈开了他们之间的僵局。
  窗内寂静无声,窗外的甲板上,传来一声响亮的喷嚏声。
  “哈、哈、哈——哈啾!”甲儿提着一壶热水,带头走在最前,边抖边咕哝。“好冷、好冷喔,为什么南方也这么冷?”
  “对啊,好冷喔——”乙儿捧着热腾腾的肉粥,跟在甲儿身后,点头同意。
  “嗯嗯——哈啾——”丙儿用响亮的喷嚏附议,双手抱着一叠帐册。
  “等、等我一下——别——别走那么快啦——”丁儿吸吸鼻涕,端着黑呼呼的汤药,追在后头求姊姊们走慢点。
  四个丫头的小脸,被寒风冻成了红苹果,全身包得像颗肉粽,却还活像在雪山里跋涉的模样,每一步都艰难无比。
  奸不容易来到舱房前,甲儿敲敲门。
  “大姑娘,我们送东西来了。”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