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堂(下)  第11章

作者:典心      更新:2020-05-05 15:18:26      字数:1044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那双因怒火而更明媚的眸子,笔直的盯着他。
  眼见金金在气头上,听不进任何劝说,钱叔极力镇定下来,心念疾转,决定暂时找借口拖延,先稳下她的脾气再说。
  “大姑娘要以抛绣球招亲,必定吸引天下豪杰齐聚京城,只有短短三日,大部分人恐怕无法赶到。”他愈说愈流利,列出各种原因,就是要金金延缓招亲的时间。“另外,这场招亲,当然要办得盛大风光,才符合大姑娘的身分,若是有个把月的时间,就能将此事昭告天下,诸事更能准备妥当,到时候绝对能让大姑娘嫁得风风光光。”
  昭告天下?这句话倒是挺符合她的心意。
  金金挑起秀眉,一甩丝袖,掉头就走。“好,一个月就一个月,你去准备吧!”
  “是。”钱叔松了口气,躬身目送她离去。
  一等那娇美的身子消失在长廊尽头,他立刻站直了身子,回头召来家丁。
  “快,立刻赶去严府,告知严公子,说大姑娘准备抛绣球招亲,问问这会儿是什么状况。”他压低声量交代。
  “但是,大姑娘不是说,这不干严——”
  “叫你去就去,别罗嗦。”钱叔脸色一沉,把满脸困惑的家丁踹出大门。“问清了严公子的意思后,尽快回来,别让大姑娘晓得。”
  “知道了。”家丁点头,匆忙出发。
  钱叔站在门前,暗暗叹了口气,揉著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接着才走回府内,开始草拟抛绣球招亲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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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府的书斋中,平地轰出一声巨雷。
  “你说什么?!”
  原坐在椅上的严燿玉,猛然起身,神色阴鹜的看着前方来报的钱府家丁,以往温和的俊容,陡然转变得有如修罗恶鬼。
  “呃——”小家丁全身发抖,低头重复刚才说过的话。“回——严公子的话,我家大姑娘说她——她要嫁人,要——要抛绣球招亲——”
  嫁人?抛绣球!
  严燿玉额上青筋一抽,伸手猛揪,就把通风报信的小家丁拉过桌面。
  “我说要娶她,她不肯!她要抛绣球招亲?”他怒不可遏,咬牙低咆。
  “严公——公子——”无辜的小家丁吓得脸色发白,双腿直打颤,连话都不会说了。
  呜呜呜,要抛绣球的是大姑娘,不干他的事啊!
  “她宁愿抛绣球,随便嫁个张三李四,却不肯嫁我?她到底有什么毛病?”严燿玉的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声量愈来愈大,到后来已经大似雷鸣,震得所有人耳朵发疼。
  “我——我我——”呜呜,他啥都下晓得啊,饶命啊!
  “少主、少主,请住手,他快昏过去了。”眼见那个小家丁出气多、入气少,像是快吓破胆了,刘广连忙鼓起勇气,上前讨饶,就怕会闹出人命来。
  铁钳般的大掌,这时才松开。
  小家丁砰的一声跌到桌上,慌忙往后退缩,随即翻倒在地上,继续抖个不停,虽然想夺门逃走,双脚却早被吓软了。
  “什么时候?”严燿玉两手压在桌案上,往前倾身,咬牙质问,黑眸里的熊熊怒焰仍旧烧得火旺。
  “啥——啥?”小家丁抖个不停,泪水滚滚而下,瞧着眼前那张好恐怖的脸,根本无法思考。
  “少主是问,你家人姑娘何时要抛绣球啊?”刘广一脸同情,蹲到小家丁身边,用肥嘟嘟、福泰和蔼的胖睑,遮住背后那张像是要吃人的俊脸。
  “大姑娘原本是说——二天后就要、就要招亲,是大——人总管——说服她延迟到一个月后——”
  三天?
  好,这女人够狠!
  严燿玉眯着眼,额冒青筋,脸色忽红忽白。他急怒攻心,背上的刀口迸开,渗出大量的鲜血,衣袍上绽放朵朵血花,黝黑的双掌用力一抓——
  就听到嚓的一声,坚硬的木桌应声碎裂,被他徒手硬是拆下两块。
  眼前的情况实在太过骇人,就连刘广都心惊肉跳,忍不住退了一步。跟了严燿玉这么久,还从没见他发那么大的脾气,那怒火狂燃,烧得众人焦头烂额,就连当初剿灭黑虎寨,他散发出的怒意与恐怖,都不及如今的十分之一。
  糟糕,该不会是被钱金金气过头,走火入魔了吧?
  一思及此,刘广连忙开口叫唤。
  “少主——”
  严燿玉抬手,制止属下说话。他深吸几口气,闭上了双眸,凝神敛眉,试着静下心神。
  原本以为,两人有过肌肤之亲,接下来就该安排娶亲事宜,哪里晓得,这小女人不肯乖乖听话,硬是要跟他兜圈子,非但在玄武大道上,当面拒绝他的亲事,还要办什么抛绣球招亲。
  一想到金金的肚子里,可能已经怀了他的骨肉,而她却还想去嫁别的男人,他的冷静就彻底崩溃。
  除非他死,否则就不会坐视这种事发生!
  “少主?”刘广等了半晌,端详着他的脸色,肥嘟嘟的手握在身前,担心的询问。“你还好吧?我这就去唤大夫来。”少主的背让血都给染湿了呢!
  “不必了。”严燿玉抬首睁眼,缓绶收回手,虽然脸色和缓了些,下颚却仍是紧蹦着。锐利的黑眸一扫,望向那仍趴在地上发抖的家丁。“再说一次,钱叔是怎么说的?”
  “钱叔——要小的来通报——看——看现在是啥情况,再尽快回报。”小家丁仍是害怕,但回过气后,不再结巴得那么厉害。
  严燿玉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坐回椅子上,看着被捏坏的桌沿,食指一下又一下,规律的轻敲着桌案。
  然后,他笑了。
  那笑,很淡、很温,和以往一般温文儒雅,可不知为什么,小家丁却觉得心里发毛,背脊一阵凉过一阵,不自觉又往后瑟缩了几寸。
  “她是要抛绣球招亲,是吗?”严燿玉笑容可掬的问。
  “呃,是——”小家丁害伯的点点头。
  “期限是一个月之后,对吗?”他开口再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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