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佳人  第31章

作者:牧芹      更新:2020-12-21 13:07:36      字数:1039
  他们有多久没有笑了?可能从离开故乡之后,就不曾有了吧!但是当下他们真的是笑得十他开心。
  「啡──」人的笑声中,突地掺进了一声马鸣,大家往来声望去,只见那马踏着腿,甩着长颈,举蹄开始往某个方向走去。
  「瞧!连马都要取笑你了!哈哈!」有人调侃。
  「不对,俺……看它可能是想带我们走,快点跟上去!再不走,俺的血可能不是流干,而是晒干的。」老伯道。
  大家又笑了,不过这回他们记得要迈开脚步,跟着那匹马走了。
  「啡……」即使身上受了伤,但它的蹄步犹是无比地轻盈。它的确是在笑,因为它瞧见了某个它极度思念的人──回来了!
  驮着身受重伤的郎兵,它高抬起马颈,睇着碧澄澄的天空。没有人发现那里正在飘着一朵云,而那朵云正把他们带向平安呢!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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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宛若一朵祥云,由天际飘降而下,翻手造起海市蜃楼,覆手招来千古军魂,只为救他们而来……
  当郎兵醒过来,他人已远离了战场,而且距离逃亡的日子,已然过了一个月余。
  「呃!」自一方毡席上坐起,腰间的刀伤痛得他眼角淌泪。他单手按在腹间,等痛意稍微减轻,这才有余力观看四周。
  这……是哪里?眼前,他似乎正在一顶帐篷里,篷子架极为高耸,顶端开着一处气窗,而窗的正下方,一锅不知名的食物正滚沸着。他吸了吸鼻,闻出那味道带点鱼腥。
  鱼腥?距离上一次吃鱼不知已经过了多少年,他几乎要忘了这种味道了。
  郎兵从毡席上站起,走到锅子边,看着里面烹煮的鱼,正出神,篷于的毡门就被人掀了一角。
  进来的是个小女娃,她身穿藏族短褂,满脸红通通的。「啊?」一瞧见郎兵,女娃儿居然急着往后退。
  「喂,等等!」郎兵还没来得及叫住她,那娃儿就钻出了毡帐,等她再进来,身旁多了她的爹娘还有几名兄弟姐妹。
  「你醒了?」一名穿著氇氇长衫,腰间配刀的壮年男子,以带着浓厚异族腔调的汉语问道,显然是一家之主。
  僵了一下,郎兵答:「请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打仗了,一群人往山谷里面逃,我们也不喜欢夏鞑子,所以让你们留在山谷里,几十天过去,你们的人想家了,我说没关系,我们会照顾到你醒来,所以他们全走了。」
  接话的是名矮小但福态的妇女,她来到锅旁,蹲了下来,前一刻还躲在她身后的三名娃儿,也都围到锅边。「以前也曾经有你们的人来过这里,所以我们会说你们的话。来,你过来。」
  她朝郎兵招手,郎兵下意识地往男人的方向看,发现沉默的他正卸掉外衫及配刀,脸上甚至挂着一抹浅浅的腼腆笑意。看来他们一家子是全然不将他当成外人的,于是他来到了锅旁。
  「这铁背鱼是要给你吃的,姑娘从好远的月牙泉里捉来的。」妇人又说。
  「姑娘?」
  「是啊,姑娘人儿美的,说话顶温柔,她是你娘子吗?她人好有耐性,别人说你不会醒,她偏偏守着你不放弃你,不仅帮你换衫换裤,还时常在你耳边说话,两三天更往漠里面去捉鱼,说是要给你补……」
  妇人的话声在耳畔滔滔不绝,而郎兵的脑子里早已浮现一道身影。
  在梦中,他瞧见她就像一朵云儿从天而降,为了他和一群在生死之间挣扎的人们,她使用了幻术将他们救离了险境。她──不是凡人,却为他牺牲了一切。
  这些都是她每天在他耳边说着的?还是一切只是梦?
  但……倘若是梦,为什么他能够安然地来到这里?他还以为自己该死在战场上的。
  「她……在哪里?在外面吗?」郎兵急了,看得妇人不禁笑出声来。
  「你别急,姑娘出去了,得好一会儿才会回来,喂喂……唉,真是比孩子还要毛。」
  等不了妇人将话说完,郎兵顾不得自己还打着赤膊,就跑出了毡棚。
  到了外头,对着一片翠绿大山、冰白长川,原本该觉得惊奇的他,却毫无心神观赏,他匆促地观望四周一圈之后,就使了劲地大喊:「羽衣!」
  郎兵的声音在山谷里生了回音,得来三句响应,可直到回声消散,却还是不见他极度想见的人。
  「羽衣……」他忍不住又扯破喉咙地喊,而且一喊就停不住了。
  就这样,声声的羽衣回荡在高山深涧之中,且飘越了森林草原,传到了不知处。
  等他终于喊累了,人依旧是不见踪影。他不甘心地跌坐在草地上,而后躺了下来。
  一静下来,刚刚未发现的东西,一时之间全现了出来,比如风声,比如虫鸣,比如草地上迎风摇曳的纯白小花,比如近处一道欲走还留的脚步声。
  脚步声?郎兵迅速地往后一翻身在一片碧绿草地的上头,瞧见了那道他日夜思慕的身影。他缓缓地坐了起来,目光跟随着那道身影,不再移开。
  十步远的地方,一身素衣的羽衣犹如白花般亭亭而立。她看着郎兵,眸儿不眨,唇办不启,表面看起来如此冷静的她,胸臆间却有如涛浪万倾。
  她想奔向他,却踌躇;她想拥住他,却犹豫。
  那天当她到了战场上方,瞧见身受重伤的他时,她的心怕是碎了,她还以为自己慢了一步,就要从此失去他了!
  不过现下瞧他恢复了健康,能喊能走,她一个多月以来始终揪着的心,终于能够放下了。
  只是,这颗心宽去了,那么另外一颗心呢?他是不是还记着她不顾阻挡离开他的事?还是真如大僧侣所说的,正等着她回来?
  四目凝望,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俩,然而话儿不说出口,羽衣的一颗心仍是高悬着。极度的宁静令她难耐,她十指不安地交握,并微微动了下僵硬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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