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记  第31章

作者:芭芭拉·卡德兰      更新:2020-12-23 03:31:20      字数:1031
  “你杀死了爱玲夫人!”塔笛卡想说。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来,或者托贵·麦格雷从她的唇形领会了她的意思。
  “是的,我杀了她!”他说。“我现在也要杀你。你以为我会甘心让你夺去我的继承权?我警告过你,可是你不听我的话,现在你必须死,这一次大家一定认为是马诺斯杀死你的。”
  塔笛卡一想到公爵,就知道自己的死对他会有什么影响,于是她不顾一切地想逃走。
  她极力挣扎,想把他的手从喉间推开,但是他的力气那么大,她根本毫无办法。
  他的手指越来越紧,一面狰狞地望着她。她觉得自己的双腿软弱得几乎站不住。
  “马诺斯……马诺斯!”她想叫喊,同时,也绝望地想到他会为她的死而被判绞刑——他又再犯一次谋杀罪;还有,这壁炉上的密门一旦关闭了,就再也不会有人发觉。
  当她感到眼前发黑,再也看不见托贵·麦格雷扭曲的脸和疯狂的眼睛时,她只想到公爵。
  “马诺斯!”她想喊。“上帝帮助你,我的爱人!”
  黑暗笼罩了她,那是死亡,她感到自己开始往下坠落。
  突然间,她听见开门的声音……一个男人响亮的、命令的声音……然后她脖子上的压力不再存在。
  “我的爱人!我的心肝宝贝!啊!天呀!你是不是活的?”
  强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抱着她,她不再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似乎隔着一条长长的、黑暗的隧道,她听见有人说:
  “托贵·麦格雷,我要因你谋杀爱玲夫人和企图谋杀塔笛卡夫人而逮捕你!”
  “我杀了她们!是的,我杀了她们!我要当公爵!你们听见了没有?没有人能阻止我取得这个头衔!”
  然后是一声狂乱地叫喊: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接着是玻璃的破碎声和凄厉的尖叫声,尖叫声越来越微弱,终于消失,而塔笛卡也完全被黑暗笼罩着,不省人事。
  塔笛卡可以听到声音了。他们压低了声音说话,她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然而她认得出其中一个使她温暖的声音,因此,在她受伤的身体中也感到一阵愉快。
  渐渐地,所有的记忆慢慢出现在她脑海中,虽则她还是没有知觉,但她也知道公爵正把她抱离首领室。
  “她是不是死了?看在上帝份上告诉我吧!她会不会活过来!”
  她听见他声音中的痛楚,很想告诉他她是活的,可是她说不出话来,她感到她的前额有一些湿而冷的东西,然后是一些很强烈的酒精送到她唇边。
  “你派人去请医生没有!”她听见公爵问。
  “一名男仆出发了,大人。”
  “她不要紧吧?”
  “她不要紧的。”那是珍妮的声音,她很有信心地向他保证。
  “塔笛卡!我的爱人!我的小妻子!”
  公爵的声音是那么剧痛,于是,塔笛卡用几乎是超人的力量睁开了眼睛。
  “我是活的。”她想说,可是她发不出声音。
  不过,无论如何这已经够了,她看见公爵脸上得救的眼神,只是她没有办法告诉他她爱他。
  然后她模糊地感到自己躺在床上,珍妮拿了一些东西给她喝,那是呛喉而难以下咽的,但是她尽力喝了下去。
  接着,当她知道不必害怕时,她觉得自己飘浮到温暖的黑暗中。
  现在,在她睡了许久之后,不须要人告诉她,她就知道一切都无碍了。
  “今晚我陪伴她,大人。”
  她现在听得见珍妮在说什么了。
  “不,我要坐在沙发上陪她。假使夫人有什么需要,我会照顾她的。”
  无疑地,这是公爵低沉而冷静的声音。
  “大人应该休息了。”
  “我会休息的,”公爵回答。“不过我并不想睡。”
  “我明白。啊!大人,这真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证实你是无辜的,正如我一直那样想。你是一个可爱的人,婴儿时我就认识你了,你怎会做出那种事呢?”
  “亏得你相信我,珍妮,”公爵柔声地说。“假使不是你,我也许已经被绞死了。”
  他停了一会儿,然后用一种痛楚的声调说:
  “你确信公爵夫人不要紧?珍妮。”
  “大人,听医生说过了,”她回答。“那些瘀伤只是表面的,在一周之内就会消褪。她的脑部没有受伤,现在的情形只是由于受惊过度罢了!”
  “她看起来睡得很安详。”公爵说。
  “是的,我给她喝了一些草药,那比医生的药好得多了,”珍妮说。
  “他一定不同意你的草药。”公爵说。
  “我知道,但是我比他快!在他来到之前我就给夫人服下去了。”
  “我知道你总是对的。”公爵说。
  “我准备了一杯蜂蜜和甘油放在床侧,假使夫人在夜里醒过来,”珍妮说。“大人,让她喝下去,那会滑润她的喉咙,除去吞咽的痛苦。”
  “我会尽我所能去做的,””公爵回答。“晚安,珍妮,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晚安,大人,”珍妮说。“上帝会永远祝福你们两位的。”
  塔笛卡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然后,她从自己心脏的急促跳动而知道公爵走近床侧。
  她感到一阵冲激的快乐,他们终于单独在一起了,她睁开眼睛望着他。
  有好一会儿她的视线还不能集中在焦点上,现在她看见他的脸了,也知道自己是躺在新娘的床上。那是一张有着四根雕花柱子的大床,挂着刺绣的帐幕,它站在古堡中好几个世纪了。
  “现在一定很晚了,”塔笛卡想。公爵穿着一件长袍,而室中又很黑暗,只有两根蜡烛的微光和壁炉里跳动的火光。
  “你醒过来了,我的爱人!”他柔声地叫了起来。
  塔笛卡想回答他,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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