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后娘  第33章

作者:井上青      更新:2020-12-23 03:35:07      字数:1099
  她想过几日等他心头气消了些,再去向他道歉吧,却得知他生了病。
  “我也要折。”御暄拿起她裁好的小纸张,跟着她一起折纸,“娘,你慢点,我跟不上。”
  “御暄,你去看过你父王吗?”
  御暄摇头,“甲管家和黑虎都不让我进去,他们怕我吵到父王。”
  “我也是一样进不去。”她嘀咕着。
  前日小春去厨房发现仆人在熬药,一问之下才知他生病了,没进宫。
  她急匆匆想去看他,甲管家和黑虎却栏住他,两人皆面有难色,说王爷下令不许任何人去吵他,她明白,这个“任何人”绝对是针对她,为了不让两人为难,也不想在他生病时再惹他生气,她逐打消探视他的念头。
  不过甲管家倒是告诉她,王爷是积郁成疾,才会突然重病,她想,他才不是积郁,准是积怒,可能平日他就看不惯胡丞相的作为,却又没具体证据举发他,怒气一直憋着,这回又因她私放温天乐令他颜面无光,加上他极可能巳从雀儿那儿知悉瓶湘云和温天乐的事,憋在胸口的怒气一股脑暴涨,他承受不了,自然就病倒了。
  她又气又愧又心疼,害他病倒的罪魁祸首,无疑就是她!
  “娘,你在纸上画的是什么?”御暄看着她放在一旁的纸张问。
  “哦,这个啊。”瓶湘云原本想偷偷收起,未料小孩眼尖又好奇心重,一眼就瞧见。
  “娘是觉得光用纸折太单调,就画一些花鸟上去……”其实她是写“花鸟字”,用花鸟画成“我爱你”的文字,用这些纸折纸鹤,一来为他祈福,二来表达她的心意,他看不懂也没关系,这样她才不会太害羞。
  虽然御暄未必看得懂,她还是羞怯的赶忙将花鸟画收起。“娘,那我也要来画。”
  “好,你想画就画。”
  在御暄重笔作画时,瓶湘云一折好一只纸鹤放入篮子里,暂停折纸动作,她将昨日舅父再度差人送来的家书重看一遍。
  因那日她被御风扬强拉回府,连回温家向舅父舅母告别都无,翌日她便写了封信让人送往温家,为了无法营救温天乐及不告而别向二老致歉,没隔几日,舅父修来家书,深表懊悔,他知道让她去救温天乐此举大不智,不但王爷会大发雷霆,也害他们夫妻俩恩爱之情破裂。
  她回信请二老放心,淡化了她和御风扬感情暂陷冰点一事,昨日舅父再度回信,告知雀儿巳安稳在温家旧宅住下,王县令也判了温天乐十五年重刑,若其表现良好,再斟酌减刑,温家人对此反而松了口气,一来温天乐没被判死,二来他关往牢中反省也好,免得一天到晚花天酒地,喝得醉醺醺闹事。
  温家的事巳落幕,她也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头,只是佘波未平,瓶湘云和温天乐婚前之事肯定让风扬耿耿于怀,加上她害他丢了面子,毁了形象……
  “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父王会生病,你怕他把病传染给你,所以你才提前搬到莲阁来住?”在画画的御暄突然抬头问道。
  瓶湘云一怔,尴尬的点头。前几天小春在咳嗽,她不让小春接近御暄,怕他年纪小抵抗力弱,就告诉他生病会传染,要他暂时离小春远一点,没想到他不但记住,还举一反三。
  五日前她搬来莲阁时,他问过原因,她只简单告诉他,说自己这儿日想专心画画,虽然聪明的他好像不信她敷衍的说词,但她也没再多说,没想到他做了此种联想。
  不想让她和风扬之间的不愉快影响御暄小小的心灵,用这理由搪塞也无不可。
  “那么甲管家和黑虎不让我们进去,就是怕我们被父王传染着……”御暄嘀咕着,又专心画画。
  瓶湘云苦笑,正想看御暄在画什么,小春突然慌张的跑来。“夫人、夫人!”
  “小春,你别过来,你会把咳嗽传染给我和娘。”一听到小春的声音,御暄回头指着她,喝令着。
  小春乖乖听令,站远远的不敢过来,一脸焦急的看着瓶湘云,“夫人,奴婢有要紧的事要禀告。”
  瓶湘云起身,御暄忙不迭拉住她,“娘你别去,你会被小春传染。”
  瓶湘云轻笑,“小春巳经不咳嗽了,而且娘刚刚喝过药,不怕被传染。”
  “这样啊,那你去,我不去,我不想被传染,生病要喝药,那药好苦,我才不想喝!”
  瓶湘云笑着摸摸他的头,走向小春,小春焦急的附耳低声告诉她一个讯息,她听完后,脸色刷地苍白,颓然坐倒之佘不由得叹息了声,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瓶湘云干脆起身,就着月光,沿着后院漫步,和后院马厩反方向有座小湖,恍惚的她不知不觉往湖边方向走去。
  下午小春来告诉她,说宫里传出摄政王夫人婚前和其表哥过从甚密,有暖昧行为,这消息已传了三天,她想,风扬定是被这传言气到生病,即使没病,他恐怕也无颜面再进宫……
  这事知道是一回事,传开又是另一回事。
  温家人绝不可能刻意将这事张扬,他们掩藏还唯恐不及,哪会让它见光,兴许是胡丞相那一路人见高云被斩,担心风扬又会往上追查,才爆出这八卦,目的是让他自觉颜面无光,不敢上朝、进宫,自然也无心续查他事。
  她轻喟了声,两人关系原巳陷入冰点,如今此事流传出去,他难堪加倍,更不会原谅她了!
  傍晚,她借口欲送做好的纸鹤给他,想见他一面,和他解释,但黑虎通报后表示,他还是不愿见她,只让黑虎收下纸鹤……
  她猜,若他真生她的气,那塞得一篮,她做了两天两夜的纸鹤,恐怕难逃被丢入字纸篓的命运。
  她不是没想过会做白工,不是没想过他会不领情,只是现在他不见她,她无法亲自照顾他,她能为他做的,就只有藉那些纸鹤为他祈福。
  低头走着,快到湖边前她抬眼一看,赫然发现湖边有个高大身影背对着她,似还裸着上半身,她未细看,吓得惊呼,“谁!谁在那边?”
  那人似早听到她的脚步声,不慌不忙地缓缓回头看她一眼,随即视若无睹般转回头,蹲下身弄湿布巾、拧干,擦拭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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