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新恋曲  第21章

作者:欧倩兮      更新:2020-12-24 03:50:11      字数:1033
  她终于冒火的那一 天,把他拎到房间,掷下一 张照片对他说:「我不是你妈,方绍东也不是你爸──把照片看清楚了,方绍午和江颖秀才是你爹妈,以后别再认错,也别再叫错!」他被罚坐在床前,噙着眼泪,捧住相片,背诵自己的身世来历。那晚,他堂兄偷偷走私了一 碟巧克力布丁到他房间,他是那时才觉得,巧克力的滋味好苦涩。一 直到今天,他都不再对巧克力有好感。
  往后,惟刚断断续续听到双亲之事──他父亲车祸死后不过数月,他母亲和婶婶恰巧同一 天进产房,婶婶顺利产子,他母亲却困难产,百般挣扎生下他后,血崩而死。亲娘与婶婶,自此以后,他是分辨得异常清楚了。
  其实,婶婶也不曾亏待他,吃的用的,样样周全,又有哪样落于惟则之后?只不过她对他的态度总是冷冷落落,他不是她十 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孩子,他们之间永远也不会有母子情分──是以她从来也不搂抱他,牵他的手,抚他的腮帮子,对他亲昵昵嘘声「乖儿子」。他和惟则一 起上学念书,她总挨在儿子身边,一 笔一 划教他写字,惟刚便只能一 边独坐,一 笔一 划自己练习……童稚与年少,他是敏感、怯懦、卑弱,没有安全感的,学校优秀的成绩捧回 家来,也乏人问津。
  到了十 五 岁的暑假,惟刚随叔叔去上工。偌大的厂房上下总有几百人,他是最年轻的一 个,也是最卖力的一 个,每在线上理头做事,一 句杂话也没有,什么工作交下来,转身就去做。他肯用心,又聪明,凡有不懂,工人师傅都乐意教他。
  一 个半月下来,叔叔亲自把薪水交给他,往他肩头那么一 拍,好像他是那个男子汉。厂子─班同事,更特意为他请了桌欢送酒,约好寒假再见面。那是他有生以来体会过最浓的人情。
  惟刚的人生从此有了立足点,崭新的意义铺展开来,他不再斤斤于叔父母的冷落。这十 几年来,除却依然是那份寄人篱下的孤凉,他始终就像当年的十五 岁少年,努力而勤勉,他不是没有犯错出岔过,不是没有亏心惭愧过,但从来做人做事,没有一 天是不明不白的混过,所以──凭什么有人不明不白的责他、怪他、甚至是恨他?
  叔父对他有养育提携之恩,他敬之如神,不论老人家如何对待,他也未敢有半点计较,但那梁约露冲着便说恨他,无端的蛮横,拿的又是什么名目?
  我是恨透你了!
  这话一 出,惟刚原有的那点好奇、那点趣味,一 下子粉碎。
  他是何等愤慨,一 时间他只想出手勒住她那漂亮的小脖子,不许她胡说这些毫无道理的话。他想低头用嘴堵死她那两瓣花苞似的,小小饱饱的唇──他想狠狠,狠狠地吻她!
  昏暗里,一 条娇娆的影子,悄悄欺近惟刚身后……不及行动,他已倏然旋过椅子,一 把扣住那影子的手腕。梅嘉惊叫着滚倒在他怀里。
  「惟刚──」
  才只一 呼,她的嘴巴旋即被封住。惟刚狂吻梅嘉,就像狂吻梁约露。
  ──他脑中心里胸底想的梁约露。
  他一 条手臂箝住她的腰身,一 手轻揪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揪得往后仰,他的嘴猛烈地辗压她的唇、脸和颈子。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狂暴,梅嘉恍惚地欣喜着。她在微痛中迎合着,扭动着,双手攀援他坚实的肩块。
  纤薄的紫缕,大半自她身上褪滑下来。
  惟刚却突然撤开,喘着,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她颊上漫了一 层醉红,衣带松卸,大片的酥胸裸露在眼底,正随那亢奋的呼息上下,上下的起伏。
  「你──你怎么知道我溜了进来?」梅嘉喘问。
  他不知道。他想心事想得入了神,是一 股浓腻的香味,混合着热吁吁的气息,侵向他的颈际,他才赫然醒来。
  惟刚凝着一 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梅嘉,看得她浑身战栗,又是兴奋。她激情地拉住他的上衣。「惟刚……」一 声叫得像口干的人。
  惟刚一 起立,梅嘉娇困无力,抓着他的上衣,膝盖却软倒下去,啪啦啦把他胸前一 排衣扣给拉裂开来。
  他把柔弱无骨似的梅嘉一 抱,走出书房,穿过幽暗的走廊,直上一 楼。他跨入梅嘉所栖的客房,月光斜入窗来,将垂幔、枕被和地毯上的诸般花色,映照得氤酝而暧昧。他把人抱上床,藉着月光,抖开一 床玫瑰红丝被,往梅嘉身上一 笼,话也不说,翻身便往外走。
  「惟刚──」梅嘉软着音喊他。「你上哪儿去?」
  「回 房睡觉。」
  「什么?」梅嘉把被子掀开,坐了起来。「可是──」
  他把她的话截断。「小心天气凉,可要把被子盖紧了。」
  说完,他带上房门离去。
  「可恶,可恶,」梅嘉咬牙,打的哆嗦不知是气,还是难压抑。她抓过丝枕,向门泄恨地摔去。
  ─腔春情,就随那枕头落了地。
  ***谁知道年来的第一 个台风赶得这么早,威力又是这么强!
  约露愈想愈是懊恼,端午节 也才刚过。
  怎么说,这都是约露进「风华」初试啼声的第一 篇采访稿,写的又是位音乐界的传奇女子,不能怪她求好心切,周六 下午还一 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赶稿。「妳怎么还在这儿?」
  约露的一 颗头都埋入字里行间了,突如其来的一 声喝问,把她吓了一 跳。一 抬头,方惟刚就站在走道那端,对她蹙着眉──他两道浓眉,蹙着就更浓了,一 放开来,会来纠缠人的心。
  她讪讪把啃着的笔杆子拿下,回 道:「我在赶篇稿子。」
  「妳不知道台风来了吗?」他质问──约露是一 脸茫然,他那副眉结益发是纠葛不开了。「妳没有在注意气象报告吗?」
  说真的,没有──这阵子没有。约露含糊咕哝一 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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