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为偶(下)  第12章

作者:雷恩那      更新:2020-12-27 09:36:32      字数:1053
  铸铁竹节簪是她十五岁那年,师父请老手艺人打造送给她的,半点也不花俏,有种朴拙沉稳的隐喻,簪子本身还能当作小武器或暗器,她很喜欢很喜欢,几乎不离身,只是她没想过,这根铸铁簪会是拿她的血开光。
  她恍惚看着,恍恍惚惚勾唇笑。
  她脑中空白也许才一息、两息间的事,五感又被生生拉了回来。
  左边肩臂被死死按住,右腿被撑开架高,男人伏在她腿间开始疯狂挞伐,展现了他内在的暴怒相。
  师父……师父……
  在那石床上,他就是这样被对待的,是吗?是吗?
  那浑身浴血、体无完肤的景象浮现,她也痛到流血了,却晓得自个儿此时所承受的远远不及他曾经历的。
  毕竟他是她心爱的人。
  她没有不甘心,没有被迫,没有愤恨。
  她一直想要的,从来是他。
  
  黑暗中他能清楚视物,即便床帷内透不进一丝光,南明烈依然能将榻上那姑娘的面容、发丝和身形细细看清。
  ……触目惊心!
  他的心被无形的五指狠狠掐握,脑仁僵麻,许久许久无法动弹。
  不知楞坐多久,像要让心更痛些,执着到宛若自虐,他从发亮的额间借来一缕光明,温润火能在他掌中形成小小一球,轻手一挥,缓缓飘在半空,将床帷这一方小所在照亮得犹如天光泄进。
  她惨白无血色的脸仿佛沉睡,亦像死去,他微颤着指想去探触,却迟疑着不知从何落手,最后才去握住那根笔直穿透她掌心的铸铁竹节簪。
  他拔簪时手势尽管快狠准,可还是又一次弄疼她。
  簪子拔出的瞬间,她身子陡颤,苍白唇瓣细细吐气,眉睫轻动……
  丝雪霖被痛醒过来。
  很想哀哀叫个几声,但男人那张清俊玉面严肃得好可怕,瞳仁滚颤,额间火能还温亮温亮,登时令她喊痛的话堵在喉间,咽回肚腹里。
  为何这样看她!
  师父是对她感到内疚吗?
  可……可她本意不是要让师父觉得对不住她呀!
  她想抽回那只多出一个小窟窿的手,那只伤手被他虚握在掌中,应该仅轻轻握住罢了,她的手却像被内家高手以内劲困在五指间的小鸟,鸟不飞,再如何振翅扑腾亦飞不出五指的虚握,如她怎么收手都收不回来一般。
  “师父……”天啊!她的声音哑得连自个儿都快认不出。
  南明烈没有理会她,亦未看她一眼,剑指微动,飘浮的火球招之即来。
  如之前治愈她肩背上的刀伤那般,火球在他指间化作金红流火,徐徐包裹了她整只伤手,火能进到小窟窿里,温荡温烫的,血脉中温烫感尚未消去,那穿透手心的伤已然愈合,肌肤光滑,仿佛那样的伤从未有过。
  她张唇欲言,下颚却被他以拇指抵住。
  火能犹在流转,来到她被掐得红肿瘀伤的颈项,瞬间如甘露落喉,那火辣辣的刺疼感顿时消减。
  火能随着他的指持续流动,当她发觉那道金红流火汇向脐下,欲往腿心去时,她忽地夹紧双腿,一把抓住男人修长优雅的指。
  那优雅长指的主人顿了顿,表情莫测难辨,最终还是抬眼看她了。
  “师父不用的,我、我不想……”现下才来羞涩难当确实迟了,但知道归知道,她就是害羞了呀。
  扯来被撕裂的中衣,勉强掩住腿心一片泥泞残迹,另一手则下意识环在胸前,也是遮得勉强,顶多掩住梅红般的ru/蕊,有些多此一举。
  她的“不想”……是何意思?
  南明烈脑门一凛,目光沉凝。
  窈窕美好的胴体横陈在前,尤其这具身子才遭无情蹂躏,雪白肌肤上布满无数红痕,有些是下过重手,红痕转为深深浅浅的青紫,似被摧残至极,绝艳之姿如火凤涅盘,将肉身当作展翅重生的印证。
  前一刻专注在她的伤上,他没想太多,此时定定然望着,倏地又撇开脸……他没有脸红的资格,所有伤都是他造成的,但知道归知道,他两耳与颊面依然流赭,红扑扑一张俊颜,全赖表情端得严峻,多少能唬人。
  他嗓声微硬道:“下/身定然伤着了,不疗伤不行。”
  欲火与怒火掌控一切时,他确实是顺应本心了,然,再如何疯狂作乱,他神识仍在,仍清楚记得狂乱的他是如何强要……没有半点柔情密意,没有丝毫怜惜疼爱,就是强取豪夺,把她当成泄火的出口。
  绝对弄伤她了。
  那般的完全压制,那样的横冲直撞,怎可能不令她受伤?
  这一方,一听师父肯跟她好好说话,丝雪霖嘴角开心到泛笑。
  她眸光先是雀跃地乱飘,之后敛下,吁出一口气低语——
  “师父离火灵气化出的火能太饱满滋润,浸润过后,大伤小伤全没伤了,可女儿家头一回都得受点伤,要不怎会叫做‘破身’?师父……师父你总不能把我破身了,又想修复完整,那、那会一直很痛啊,我好不容易熬过这一关,才不要每次跟师父要好,都要受一回疼。”
  这话确实是她会说的。
  他没什么好惊愕,更不必觉得耳热脸热、全身被撩得火热难当,只是知道归知道,还是心震如鼓鸣,难以克制。
  然而,能令他更手足无措的是——
  那股欲折磨她、弄坏她的念想不但未止,竟不减反增!
  莫非不知觉间,他真已入魔?
  如今都已将她撕吞入腹,魔化的心思充满邪念与暗黑,想到的尽是恶事,恶到他完全弄不明白到底还想把她怎么样?
  他,还能把这样的她怎么样?
  丝雪霖心想,府里的人也许不知道她成功摸上师父的宽榻,还闹腾了大半夜,但两名女暗卫肯定知道。
  师父替她处理好手心和颈子的伤之后,就又抿唇不语,她想跟他多说些话,想听他再跟她说话,却不晓得自己怎又睡去……好像师父将剑指点在她眉间,思绪纷乱的脑袋瓜一下子定静下来,之后的事就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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