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合花(下)  第34章

作者:雷恩那      更新:2020-12-27 09:40:41      字数:1085
  「真反上天了?有你这样的奴婢吗?」他露出森森白牙。
  樊香实鼓着双腮,眼珠子溜溜转,想了会儿,红着脸、略结巴道:「没有这样的奴婢,但、但有这样的娘子……相公的话说得没道理,那、那当娘子的自然可以不听,而且也该管管……」
  陆芳远似未料到她会这么说,专注凝望她好一会儿,看得她头顶都快冒烟。
  她羞赧地垂下头,他不让她闪避,硬扳起她的脸。
  他扬眉勾唇,突然笑得很带邪气。「阿实想管教我吗?」
  樊香实眨眨双眸,本能地吞吞唾液,她张口欲言,却觉这是个陷阱,怎么说怎么错,不知他打什么主意,一时间竟无话可答。
  哪知,她的公子突然将她拦腰抱高,笑中带恶华——
  「阿实,我让你管啊,等会儿进屋上了榻,我任由你管教。你可欢喜?」
  转变来得太快,她是瞬间僵化,丧失了及时逃脱的时机,直到被抱进屋、放上榻,她才猛然醒悟他所谓「上榻让她管」的意思。
  「等等——大伙儿都聚在小院,咱们还得回去,你、你……不能……他们会猜到的!」他把她拉走,若整晚躲在「空山明月院」中不现身,居落里的人肯定都知他们俩窝在一块儿干什么「好事」了。她要回灶房小院啦!「听我说!你等一下——」
  「不听!不等!」陆芳远逗上了瘾,把蹭着身子想逃的姑娘挟回来。「不是要管我吗?我让你管个够。」
  「不管了不管了!我没要管的——」
  「当真反了,要你管,你竟敢不管,我的话都不听了,嗯?」
  结果闹到最后,抵挡不住男人美色的樊香实果真就很可怜、很哀怨,又不失强悍地「管教」了她的公子一顿。当然,这中间过程血泪斑斑,还得陆芳远先一步步「管教」了她,她才能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反过来「管教」他……
  *
  夜里醒来,醒在男人臂弯里,她静静笑,感觉彼此的心跳。
  她只稍稍一动,横在腰上的男性臂膀微微地施力,让她知道他亦醒来。
  幽暗中,听他慵懒呢喃:「阿实……我的……」
  她微怔,随即模糊部翘已嘴角,柔软身子更贴近他。「你也是我的呢。」
  陆芳远双目虽懒洋洋合着,薄唇却已扬笑。
  樊香实捧着他的脸,吻上他薄唇上绽开的那朵笑花……
  夜合芬芳似随风由轻敞的窗子漫进,芳远且香实,满室生馨,多情而缱绻,一如榻上的人儿……
  是夜,香美。
  【全书完】
  编注:关于「捻花堂」、「飞霞楼」及花家四姊妹的故事——
  (一)花家大姊「大香」花夺美&西漠前「狠主」雷萨朗大爷的爱情故事,请见花蝶1151《妖娆楼主》及花蝶1196《天下无双艳》。
  (二)花家老二「小香」花冷香&「随波公子」柳归舟的爱情故事,请见花蝶1246【痴花之一】《欲海花》。
  (三)花家老三「花三」花咏夜&「武林盟」盟主之子余皂秋的爱情故事,请见花蝶1405【痴花之二】《漂浪花》。
  (四)花家小妹「红红」花余红&「佛公子」玉澄拂的爱情故事,请见采花693《佛公子》。
  番外篇 流玉寒波
  寻找那方传说中的千年「血鹿胎」,找了许久、许久,李流玉心里早觉累了,想放弃,想就这样抛下一切,神魂离了体,不必再承受rou体的虚弱痛苦,但是啊但是,每每看到伴在身边的少年,他执拗性情这些年来当真变本加厉,有时都到教人发指的境界,看他那双布满戾气的锐目,目中纠缠着深深依恋,总让她无法潇洒弃绝,心中疼痛。
  她有什么好呢?
  论脸蛋,她长得仅秀气而已,也不顶美。
  论身段,那更别说了,有段时候她病得几乎脱了形。
  再有,她年纪还比他大一岁。
  她和江寒波师出同门,那个师门却是以培养杀手为主的地方,师徒之间仅有上下关系而无情分。
  她九岁踏进那个地方,以她的资质再如何努力习武也成不了高手,但师父看中的是她能识味辨毒的灵敏嗅觉,将她养在身边,一来可防敌人下毒,二来则借她的天赋用以制毒。
  她第一次看到江寒波时,她进师门已两年,他是师父检来的孩子,浑身脏乱,又瘦又黑,一双眼却似野兽,望着人时,像随即要扑上去撕咬。
  师父说他筋骨奇佳,不出几年调教便可成为顶尖好手,杀人的好手。
  往后的六年岁月,他为习武吃尽苦头,武艺突飞猛进。
  这师门里人虽不少,但毫无温情,彼此之间皆隔着一道无形之墙,冰冷之外,有时亦极为残酷,当有谁起了反意或萌生脱离念想,下场皆相当凄惨,从无例外。
  后来她仔细想过了,在那六年当中,她之所以会一直留意他,甚至一而再、再而三接近他,应是为了他那野兽般的眼神。
  之后,师门毁子一场内斗。
  有人暗中串连,群起反之,师父遭众人围攻时,顺手拿她当挡箭牌,当时她胸前与背央俱受了掌力,心经受损严重,若非江寒波抢救,她早在那时就该命绝。
  她仍活着。
  活得好好的。
  站在屋前小空地,她抬手搭在眉上望了眼湛蓝天际。今儿个日阳灿烂,她刚晒上的衣裤应该过午就能收了。
  抱着洗衣用的木盆子进了屋,这屋子不大,就一个小厅、两间房,后面再连着一个小灶房,至于茅房则建在另一边,离屋子较远。
  她将木盆收妥在角落,穿过小厅来到后头灶房,炉灶上蒸着食物,一团团白烟带出一阵阵香味。
  当她弯腰试图挪动一个大瓮,手一滑,险些扑跌在地上时,刚走至灶房门口的江寒波迅速跃近,光凭一只手臂就捞住她。
  他没说话,只用眼睛瞪人,好像她实在不应该这样吓他。
  流玉站稳了,有些腼腆地眨眨双眸,柔声道:「朱大婶说,腌上的酱菜得摆在阴凉处,我瞧角落那里挺好的,所以才想把大瓮挪到那边去。」一顿。「唔……可是它好重,我差点跌倒呢!」语调轻松,显然是想软化某人太过锐利的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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