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合花(上)  第31章

作者:雷恩那      更新:2020-12-27 09:40:58      字数:1117
  接近,但不能太亲近,公子想让他们俩如过往那样相处,但不可能了,他已经那么贴近过,她四片唇瓣缠绵难休的感觉已深深印在她脑海中,深入她骨血里,还有……还有他臂弯是的温暖啊,怎是说摆脱就能摆脱?
  她更用力抱他,涕泪全蹭在他青衫上。
  「血口喷人……是吗?你见着我就发怵,心里起了疙瘩,但你跟你的小牛哥倒有那么年话可说。」陆芳远暗哑开口,似想淡然揭过,偏生不能。
  她一听,更觉难受。「我没有……呜……又没有不跟公子说话,小牛哥他……」
  「阿实想跟他去吗?」
  晴空雷响一般,他的问话突然轰将过来,炸得她耳膜生疼。
  她微微放松搂抱的劲道,仰脸,雾眸怔怔瞧他。
  男子面庞依旧清俊无端,五官依旧俊气横生,但眉宇间晦暗之色平添轻郁,竟有本事惹得他整个人泛华光,美还有更美,俊仍又更俊,无边无际的姿采动人心弦,即便忧悒,亦是无边无际的好看。
  怎会这样?怎能这样?樊香实只觉世间不平之事又添一桩。
  然后,那张搅碎她心神的英俊脸庞终于垂下,深渊般的双目投落在她睑上,再次追问:「你想离开『松涛居』,跟着你的小牛哥远离北冥吗?」
  他问声发紧,紧得让她背脊陡地窜上一股寒劲,鼻间却又发酸,热呼呼的气直往眸眶冲腾。
  瞬时间,像把一切都瞧清了。
  公子裹足不前,她亦裹足不前。
  公子明明盼望她留下,不愿她走的,却硬要装出潇洒大度的姿态,说什么她若要离开「松涛居」,他无权阻拦,明明……明明不希望她走嘛!
  可恶、可恶啊……她内心胡乱骂着,一时间却也弄不清谁较可恶?
  是公子的忧郁隐忍伤人心?
  抑或她的踌躇不进更为磨人?
  原来皆是多情种,而她实在也不知为何再单纯不过的主仆之缘会演变成现下这模样……对公子上了心,迷迷糊糊动了男女之情,见他难受,她便难受,他开怀欢喜了,她也才真欢喜,闹得眼里只余他。
  小姐当初狠狠伤过他一次,而今他为她的去留痛苦,她岂能舍得?
  舍不得,所以把自己归给他了。
  他守着当日所说的承诺,再不那样亲她、搂她,既是这样,山不转路转,就由她来做些逾越再逾越的事,没有主子,更无仆婢,就仅是一颗想亲近他的心,一具想亲近他的身躯,男人与女人,他和她,在这小小的所在回归到最纯粹的性情,依心而为,暂不多想……
  「阿实若走,公子该怎么办?」低问,她一瞬也不瞬地凝注,心口火燎。
  「你当真想走?!」陆芳远声硬,面庞有些扭曲。
  她察觉到了,公子似想扯紧她、捆抱她,但他咬牙未动,眼神惊过狠色。
  他强忍的姿态让她心中酸涩,想起小姐刺伤他的那一幕,后来他按着伤到、背靠岩壁颓坐下来,当日那表情仿佛重现在她眼前。
  她没有答话,亦答不出话,绞心之痛益发难受,脑中与血脉是有一股气腾腾乱冲,她螓首一侧,脸陡地凑上,笨拙却热烈地吻住他的唇。
  极想、极想吞咬什么,她心尖颤栗,浑身颤栗,颤抖的十指更是紧揪着这具男性身躯。他的气味如此美好,化在她舌尖上,盈满她的鼻腔,她被一股力晕拉了过去,双手在他颈上、背上一阵乱揉,然后……她、她无法呼息了!
  「呼呜……」憋气憋太久,她发晕,脸蛋红若渗血,下一瞬,她猛地将湿润小嘴从他嘴上拔离,大口喘息。
  她吁喘不已,水漾双眸却直勾勾望着遭她小狗吞食般强吻的陆芳远。
  她瞧见自己的杰作,面前男子两片唇瓣愕然般微启,唇泽鲜红欲滴,而唇上……唇上尽覆着水光,全是她大胆狂妄干下的好事!
  她面红耳赤,却固执得不肯挪开眸光。
  他眼神深邃难明,同样直勾勾注视她。
  仿佛彼此扯紧一根无形弦,双双凝注无语,那根弦愈扯愈紧、愈来愈绷,他们都往对方眼里试探,以为能瞧出一丝端倪,孰不知跌得更深,那是个无底的所在,心头火,血里欲,意志渐远,神魂俱凛。
  「铮」地厉响,无形弦断狂情生。
  樊香实低「唔」一声,颈后随即被人紧紧按住,她的小嘴遭掳惊。
  她偷吻,他回敬她深长之吻,此际她突如算来强吻,他回敬的力道必然更强、更烈,像似这一切全是她自找的,他咬牙忍下,她却一再撩拨,所以他违了那个「再不那样做了」之诺,一切的一切,全是她的错。
  既是错了,便得受罚。
  他的嘴惩罚般重重摩挲她的嫩唇,在她发出呜咽时,他热舌乘机窜入,没费多少力气便撬开她的齿关,逼迫她领受这深入的缠绵。
  樊香实一开始被「打」得节节败退,但内心那股委屈尚未尽释,公子侵逼过来,她火窜得更旺,既怜他也恼他,烧得她头昏脑胀,全身都痛,于是再也顾不得什么,他来什么招,她全接了,而且越接越顺手,还能举一反三抢攻,不让他独领风骚。
  女子柔软身躯陡地扑过来,陆芳远顺势倒下,一株夜合花矮木被压得往旁颓倒,他状要撑起,但胸前伏着一人,那人猛攻、强攻他的面庞和喉颈,跨坐在他腰际,两手猛往他身上乱揉胡搓……
  如何抵得过?
  他瞳中神韵渐散,喉中逸出断断续续的嗄吟,由着她上下其手。
  此时此刻的樊香实,其实不太清楚自个儿的行径。
  她仅是……仅是欲念被点唤出来,混着火气和不平的心绪,点点滴滴搅和在一块儿,公子要她决定自个儿的去留,她还能去哪儿?他又怎能如此轻放她?
  虽是怜他、恼他,最终却是如此渴望他。
  渴望他的怀抱、他的温言慰藉、他的徐朗笑颜,她一直是渴望他的,这份渴望之情汪汪漠漠如大海涌狂潮,终将她淹没。
  她多想唤,他但不敢出声,隐约觉得这一刻太过脆弱又无比珍贵,若不紧紧把握住,将再无夺取的机会……是的,就是夺取。她很想从他身上夺一点什么,他俩之间本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如今牵牵连连纠缠在一块儿,她春心深藏、素心若梦,能不能就任情任性这么一回,要他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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