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老爷  第14章

作者:雷恩那      更新:2020-12-27 10:18:42      字数:1064
  顾禾良微微一怔,想了想,脑中灵光乍惊,记起适才小婢们的谈话。
  “那个叫香桂的大丫鬟,后来怎么样了?”当事人在前,他给她机会问,她便问。
  “她有胆子投怀送抱,我自然顺水推舟把她给吞了。”他瞳底烁光,长指在她的掌心里不安分地动了动。“你信吗?”
  她神态宁谧,眸光亦宁谧,微笑摇头。
  “为何不信?”他问。
  “秀爷这么聪明,这种贪小失大的事,决计不会做的。”稍顿,她略羞涩地润润唇瓣,温驯又道:“再有,你不会喜欢事情超脱掌控,人家想掌控你,想请君入瓮,你觉得难受,当然不愿意被套住,你会发火,肯定不会让香桂太好过的,其实……说不定她、她是真心喜爱你……”蓦地,她止了声,有些懊恼,觉得自己说太多。
  然后,要回应她的懊恼似的,她细润下巴被他另一手攫住,坚定地扳起。
  “人家是不是真心的,我想我多少还看得出来。”他瞪着她,不很凶,就是两颊又嘟起来,表情相当特别,既欢喜又发恼似的,矛盾得很。
  顾禾良轻咬唇瓣不说话。
  她一沉静,他倒烦躁了,不知怎地恶心一起,峻声答道:“当夜,我把香桂赶出‘渊霞院’,她胆敢光溜溜地溜进来,我就要她赤裸裸地滚出去。我把赤身裸体的她从榻上拽下来,一路拽到大厅堂上,所有人都被吵醒,所有人都见到她的丑态。你说,她能怎么样?”
  她听得发怔,两眼瞠圆。
  “你说话呀!”他气闷地催促。
  要她说什么呢?顾禾良不禁叹息。
  他的做法虽说不留情面,却全然符合“冷酷严峻”的威名,旁人犯着他,他必然反击,那是他经营多年的面貌,即便不赞同他对付香桂的方式,她也无置喙的余地。
  “……香桂现下在哪儿?”
  他磨牙似地抿抿嘴。“被我赶出游家,听说回乡下嫁人了。”可恶!为什么觉得自己真恶、真坏?他可没做错什么!
  她表示明白地颔首。
  “所以从那件事开始,你就不许丫鬟们再进‘渊霞院’吗?”
  “她们叽叽喳喳的,很烦人,冷声念个几句,她们就哭。”
  他俊美五官忽地皱作一团,很受不了似的,那模样让她内心没来由想笑。
  他气息略促,没察觉到语气揉进几近讨好的味道,继而又说:“不过现在不太一样,你住进来‘渊霞院’了,既然是游家主母,身边总该有两、三个小婢服侍,府内管事会安排此事,你尽可挑选合意的丫鬟,留在身边伺候。”
  顾禾良淡淡牵唇,没多说什么。
  她嗅到他身上的酒味,有些浓,见他面庞的暗红渐扩渐开,连两耳和颈子都染上了,似也是酒气作祟,再有,他的手好烫,指尖仿佛能逼出热气,暖烘烘的,烘得她的脸也跟着红通通。
  他说他敬酒敬过一轮,今日贺客那么多,光一轮都不知得灌下多少坛酒?
  “你坐下。”她忽然握住他两只手,起身,拉他走到榻前,推他坐下。
  游岩秀一愣一愣的,欣长身躯很甘愿地被拉着走。
  他方才气闷地跟她说-----人家是不是真心的,他多少还看得出来。出身在大商家,在商场上打滚十余年,练眼力、明心镜,和各式各样的人往来,人家真不真,他初初交手便能瞧出端倪的,而她……莫名地就是很顺他的眼,让他想去亲近,想对她笑,对她发脾气,任她看透他的喜怒哀乐。
  担任小喜娘的丫鬟们全被他赶跑了,所有事都得自个儿动手。
  坐在喜榻上,他盯着她忙碌的娇小身影,见她将洗脸盆端进偏房小室,不一会儿便换了盆干净的热水出来。
  她把水盆放在他脚边,跟着抬起他一只大脚。
  “你干什么?”他两手往后撑直,稳住上半身,一只黑靴已被她脱去。
  “帮你洗脚。洗了脚才好上榻歇息。”此时‘渊霞院’内不见半个仆婢,她不服侍他,谁来服侍?
  她拔掉男人靴子,卷起他的裤管,将那大脚丫放进水温适中的热水里,柔润的指在他脚缝间揉搓。
  他脚趾头在水里扭动,她听到他舒坦般叹息,扬睫看了他一眼,唇角宁勾。“以前,我每晚都会端水给爹洗脚。”
  她话中带着幽微怅惘,游岩秀左胸蓦地一紧。
  困难地吞咽口水,他抿抿薄唇道:“那个……你和你爹相依为命,俗话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嫁都嫁了,以前端水是给岳父大人洗脚,如今还想端的话,可以天天端给我洗,你爱端,我就洗,一日洗个十遍、八遍的,我也不会嫌烦。岳父大人也想洗的话,我会请人去照料,照样让他夜夜有热水洗脚。我是顾家姑爷,自己要照顾你爹,岳父大人有我顾着。你、你顾着我就好。”
  你顾着我就好……
  顾着我,就好……
  有什么从心底涌出,就要溢满出来,太快了……但,又有何妨?顾禾良发觉自个儿眼眶热热的,她轻应一声,忙垂下颈眨掉那抹热气,小手便忙碌地搓洗男人的大脚丫子。
  她用净布包起他的脚,擦掉水气,然后才把水盆端回偏房小室。
  游岩秀直盯住偏房那扇小门,不知怎地,心跳越来越快。
  此时际,该喝的喝了,该吃的吃了,连脚也洗了,终于能做该做的事。他想得周身发热,丹田躁动啊!
  他不想吓着她,却也不想放过她。
  他看得出她羞涩紧张,也知道她需要多些时间调适,但今晚她要是躲进偏房小室一直不出来……那、那就太不顾道义了!
  不是吧?真要躲他到天亮?
  头一甩,才打算下榻亲自去逮人,他双足还没套进靴子里,偏房小室那幕几要及地的门帘忽而一撩,他的新妇终于走出来。
  微垂脸容,她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
  肩上霞披已解下,她脱去样式繁复的嫁裳,此时的她仅穿单衣和衬裙,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所以连较贴身的单衣和衬裙也选用大红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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