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老爷  第27章

作者:雷恩那      更新:2020-12-27 10:18:42      字数:1083
  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堵到,他涨红脸,拳头当空一挥。“就从我这世开始结的仇,不行吗?等会儿我就取笔墨把这事记到家谱里,教游家后代都给大爷我记住,咱们跟姓穆的有仇!”
  禾良抿唇不语,柔润的下巴因抿紧的嘴而微微颤抖,眸光仍黑幽幽的。
  她不说话,游岩秀可急了,才想再叫嚣几句,被揍得半面红肿、嘴角直流血的穆容华终于摆脱昏眩,站直身,就站在禾良身后,他们两人从同一角度看他,那感觉相当恶劣,仿佛该死的穆大少和她才是同一国,而他被敌视着,他是他们的敌人。
  “你过来。”他压下莫明的恐慌,硬声命令。
  要是在以往,禾良总顾及他的面子,尤其在旁人面前,她更是顾他、护他、凡事听他,把他宠成大老爷,他要她过去,她一定遵从,但是今日……
  “你过来!”他再道,两眉翻飞了。
  听到身后有动静,禾良转头瞅了一眼,一见到穆容华那张俊脸的凄惨样,哪还有心情去管游大爷的命令。
  过意不去啊!
  真的、真的好过意不去!
  她心头一拧,眼泪差点掉出来,随即掏出帕子帮穆容华止血。
  她持帕子的手才贴近对方冒血的嘴角,忽地听到丈夫一声吼,下一刻,她整个人被拦腰抱起,落入一副急遽鼓伏的男性胸怀里。
  “滚!”狠瞪“世仇”,游岩秀表情严厉,若非怀里人突然攀紧他臂膀,他才没这么容易就善罢干休。
  丢下话,他抱着抢到手的人儿转头就走。
  一路回到“渊霞院”,游岩秀将前厅的门题上,将内房的门也踢上,把依旧不出声的妻子抱上床榻,他把两人的鞋都脱了,放下床帷,小小空间里气氛凝重,他不让她闪躲,逼她不得不面对他。
  “看着我。”他盘坐挡在那儿,要下榻必须通过他。
  禾良一手抚贴肚子,呼息缓长,扬睫看向那张气愤俊脸。
  “跟我说话。”大爷继续命令。
  “……说什么?”她宛若叹息。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不要她沉默不语,那会教他心慌意乱,仿佛……好像……她哀莫大于心死,已不愿理他。
  她咬咬尚未回复血色的唇,应他要求,出声问:“秀爷不分青红皂白,出手就伤人,怎能这样?”
  他额角穴位跳动如豆。
  “这里是游府,不是姓穆的地盘,他闯进来已经不对,他还跟你说话,站得那么近,还……还握你的手握得紧紧的,一双眼贼里贼气,死盯着你看,本大爷不打他,难不成还夸他吗?!”揍了人,他的手也会痛,她不来关心他的手,却只关心人家的伤!可恶!
  “穆大哥登门来访,是我让德叔请进来的,他光明正大,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他光明正大?他光明正大?!”面庞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紫,气得连连变脸,他倒笑了,边点头边笑。“好啊,我倒要听听,你口中的穆大哥究竟有多光明正大,竟然趁我不在才登门造访,硬抓著你不放!”
  禾良拼命要自己别动怒,别跟着他一块儿发脾气。
  她的这位爷不闹即罢,一旦性子被挑起,闹起来要没完没了。所以,她总得多让让他,她让得很习惯了,再让他这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待她仔细跟他说过,他会听的,一定会的……
  “他来找我,是为了讨‘雪江米’。”她直视他窜小火的杏目。“他说他娘亲昏昏沉沉病了好几日,前些天才见转醒,但胃口一直不好,好来穆家厨子用‘春栗米铺’送去的‘雪江米’熬了碗素清粥,穆夫人把粥全喝完了,还吃下不少配菜。”
  “他要讨米,尽可以到街上讨!”
  禾良摇头急道:“你也知道,这城内只‘春栗米铺’才有进‘雪江米’,穆大哥早去过米铺了,爹告诉他,今年的‘雪江米’能进多少,还每个准儿,而去年进的货卖得仅剩唯一一袋,已被我拿走。”
  一听,游岩秀登时想起。“你要做‘米香蹄膀’,自然需要那袋米。”等等……等等!他该是忽略了什么……粮仓板门大大开敞、姓穆的既激切又感动的表情、那混账紧握她双手不放……两眉压低,双目眯了眯,他声音沙嗄,慢吞吞道:“告诉我,你没把那袋米给他。”
  “我给了。”禾良一脸平静。
  他像被重捶一拳,五官略皱。“你只是见他可怜,赏了他一些。”
  “我全给了。”她坦然看他,专注看他,吐出的气息越来越温热。“穆夫人重病初醒,能多进食是好事,她想喝‘雪江米’熬煮的粥,我当然全给了。”
  “那你拿什么做老太爷的‘米香蹄膀’?”语气阴森森的。
  “‘春栗米铺’有好几种米可拿来替代,我明儿个回米铺一趟,爹能帮我选。”
  替代?替代?!
  他目中小火陡地窜高,火大了。“我不要替代的玩意儿!我就要最好的,我要老太爷在寿宴上吃到最好的!”
  她用力持平噪音。“我也想老太爷吃到最好的,我——”
  “不,你不想。”他恨恨阻断她的话。
  想到她被握了手也不懂挣扎,姓穆的一开口,她乖乖就把东西奉上,他要她过来,别跟姓穆的站在一块儿,她不理,却心疼起人家,还拿帕子要替对方拭血……越想,他心头越纠结,脑子越沉重,恼恨得无法控制。
  “你偏心!”他不讲理地指责。“你为什么顾着别人,不顾我?为什么心向着别人,不顾我?”
  “……什么?”禾良明显一怔。
  他、他说了什么?
  她听他低咆,看他紧握双拳,心脏被某种无形力量掐住。
  她心在痛,为着某个很诡异的职责,她不知该如何反应,似乎瞬间失去思考的能力,脑袋瓜依旧黏在她颈子上,但没办法动,昏沉沉的重量猛地往下压,压得她只能凭本能呼息。
  “你说……我偏心……”她陷进迷境般低喃。
  “你偏心你偏心你偏心!”他还嚷,大手却一把包握她的手,既搓又揉的,急要把别的男人留在她手上的感觉揉弄掉似的。“你就是偏心!”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