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公子  第5章

作者:雷恩那      更新:2020-12-27 10:34:13      字数:1090
  脸红再脸红,心悸再心悸,他从未应付过这般场面。
  以往接触过的女子,没谁似她这般,言语举止全超脱礼教,连教养出来的婢子们亦跟别家的不一样,模样尽管无邪,却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没事,多谢……”他忙挺腰坐直,稍稍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花余红这时已接过婢女绞好递来的帕子,大方贴上他的脸,细心拭净。
  避也难避,这“美人恩”还由不得他不消受。
  花余红从另一小婢手中接过香茶,轻抵在他唇下,然后头也没抬地对四个小丫头发话。“还杵在这儿看戏吗?你们下去,别来跟我抢人。”
  四小丫头嘻嘻笑个没完,眉眼间尽是戏谑,你手肘顶顶我、我香肩蹭蹭你的,似是早明白主子的心意。“咱们退下了,主子您慢用。”一语双关,四小婢笑意不绝地福了福身,这才鱼贯而出,走下雕花木梯。
  “喝些茶吧,顺顺喉会舒服一点。”
  画舫楼上仅余二人了,花余红捧高茶杯,柔软嗓音宛若要诱惑男子启唇,好让她喂饮。
  玉澄佛没允她这等亲匿举动,他接过那只瓷杯,低声言谢,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徐徐啜完茶汤。
  姑娘的两道眸光灼热得很,他宁定方寸没去理会,却听她幽然一叹。
  “你连喝茶都能这般好看,怎么办?唉唉唉,若不提这张清俊脸,光是这副修长身躯也够迷人,四肢精瘦,宽肩、扁腰、窄臀,要是能再养胖几分,那就恰到好处了。”
  “你……姑娘……”他亦幽叹,总算努力稳住的心绪又受她言语撩弄,苦笑中带著无可奈何的神气。“我不好看。”至少没她以为的那般好看。
  花余红没再驳他的话,只慵懒勾唇,慵懒地微曲双腿,跟著身躯侧转半圈,趁他不及会意过来之前,极尽慵懒之能事地倒到他怀里,拿他盘坐的大腿当枕头,斜卧得好舒服。
  “余红姑娘,你……别这样。”他身躯僵直,正欲推开她,红纱双袖随即缠将上来,扯住他腰带。
  “我没怎么样啊!”她无辜道,嗅著属于他的气味。说也有趣,此时他身上的衣裤皆是新物,短短几刻钟便尽染了他独有的清爽味道,薄薄淡淡,教她联想到雨后初荷似有若无的暗香。
  不待他多说,她指尖静静摸索,凭借记忆停在他腰侧,又道:“你这儿系著一块澄玉,连沐浴时也未解下,想必珍贵得很。它被雕成什么模样?适才你穿衣,我没来得及瞧清,能再借我瞧瞧吗?”
  玉澄佛都数不清温潮来袭几回了,与这女子在一块儿,他体热总高居不下。原来,她那时已觑到他的腰间玉,就不知……是否还往底下看了个透?
  一袖压住她隔衣摸索的柔荑,轻拨,他努力持平嗓音道:“那块玉我自小便系在腰上,是贴身之物,不习惯取下。”
  “呵,那好,待你下回沐浴净身,我再乘机瞧个仔细。”
  闻言,他胸中一窒,再次教她大胆的言语搅扰心思。
  花余红继而又说:“你有贴身之物,我也有。”她轻扯领口,毫不在意春光微露,从里边拉出一圈红丝线,红线挂在粉颈上,底下亦系著晶透的澄玉,雕作一枝并蒂莲。
  “这是我及笄那年,大姊送我的,都贴著我七、八年了。大姊说,可以拿来当作定情之物。”
  她长发披散他半身,青乌圈围的脸容无丝毫扭捏的神色,霸占他大腿的姿态依旧慵懒柔腻,似是下一瞬便能合眼睡去。
  缓缓,她菱唇又启。“给你。”
  玉澄佛瞳心略湛,尚不及反应,那枝并蒂莲已落在他掌中。
  澄玉入手温润,属于她的体热未及散去,红线轻缠他的指,他鼻息不禁浓乱。
  “余红姑娘……这东西不该给我,你还是取回去吧。”
  她轻笑。“我晓得啦,你们玉家专做这一门营生,不只姓‘玉’,还把持了江南六成以上的玉市,近些年更把生意做往海外去,我这一小块玉根本入不了公子的眼,教公子嫌弃了。”
  “不是的。这玉极好,质地绝佳、雕工细致,是难得的珍品。姑娘别误会,我绝无嫌弃之意,我——”
  “你不嫌弃,那很好啊!”花余红截断他的话,柳眉弯弯,长睫飞翘,瞧得出心情颇好。她柔声又说:“东西送了你,便是你的,随公子任意处置。倘若公子不爱,丢掉便是,无妨的。”
  进退维谷啊!哪能真把赠玉投弃江中?
  “这既是花家大姊赠你之物,意义自是不同,我暂且帮你保管,往后余红姑娘若要讨回,尽管问我便是。”看来只得作此安排了。
  他垂目,与那双丽眸轻接。
  她眨眨眼、再眨了眨,未出声,眸已先语。跟著,他听到她幽柔笑叹,揉著极淡的莫可奈何。
  “他们都说,玉家‘佛公子’摸过的女子不知凡几,瞧过的女体多如过江之鲫,本以为你生性开阔、容易亲近,男女之防守得没那么严实,原来并非如此。唉,才短短几个时辰,你已脸红好几回。你不是摸过也瞧过许多女子吗?怎动不动便臊得慌,害我也要跟著脸红了。”
  他实在听不出她话中是否带著调侃之味,总之俊颊又被惹得辣烫,幸得肤色偏深,麦肤多少掩去红泽。
  “我……我没瞧她们的……身体,更没摸她们。”
  “咦?可那些让你治好病的女子,个个都这么说呀!她们说,只要让你仔细瞧过,让你双掌好好摸过、抚过,病根自然断绝。”
  “我没有,不是这样……”薄唇抿了抿,他深吸口气,徐吐。
  见他神情困扰,似不知该如何解释,花余红心中不由得一悸,有什么念想从脑子里疾闪而过。
  那感觉相当怪异亦著实有趣,说不出究竟为何,仅凭他一句否认,且语气低微、力道虚弱,她便信了他的话。
  他说没有,就是没有。她信。
  沉吟了会儿,她轻唔一声,启唇道:“你私下替人治病,原是不管男女老幼的,对吧?可却有几位年轻女子在经你诊治痊愈后,上玉家嚷著要你负责,事情越闹越大,搞得人尽皆知,进而才在江湖上流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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