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潮漫漫  第29章

作者:雷恩那      更新:2020-12-27 10:37:06      字数:1073
  凤祥兰语音未变,又道:「他浑身泥也就作罢,糟蹋就糟蹋了,至少可以用帕子擦擦脸……咱们回去吧。」
  凤宁芙唉地叹气,见「无力回天」,只得将净帕转交到年永劲手里,见他不来拿取,便主动将帕子塞进他怀中。
  「好吧,永劲哥哥,你要咱们回去,咱们只好回去,但心里可老大不愿意,闷得很哩。」随即,她吩咐福伯调车回头,往来时路走。
  见福伯熟练地驱使马匹,年永劲下意识地紧握着那方净帕,鼻腔渗进清雅香气,他左胸跳动得极不规律,同样闷得慌、闷得紧,失意得不得了,直想抓着谁大声吶喊,将满腔悒郁又勃发的情感宣泄而出。
  「大爷,您忙去吧,咱们走啦。」福伯一手扯绳,一手挥鞭,朝定住不动的年永劲笑了笑,车轮子己骨碌碌地转动,缓缓拉开了距离。
  不成了。
  彷佛投入火海当中,烧得他浑身皆痛,真是不成了。
  乱纷纷的大脑陡地划过一道锐光,心陡地高扬,他抓着帕子拔腿直追,瞬息间又赶上马车。这回,他并未出声要福伯停车,却是直接抢过缰绳使劲一拉,硬是制住了马匹。
  「大爷,您、您您这是怎么啦?」福伯挑高老眉,不明就里,瞧年永劲发红的峻脸、严肃的眉目,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年永劲没回话,拉住马后,一袭脏污的灰衫接着风也似的赶到马车后头,咻地掀开厚布帘子--
  里头的两个姑娘不约而同发出惊喘,全瞪大眼眸,一个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的脸,另一个则将迷蒙的眸光锁在他身侧某一点上。
  「永劲哥哥……你、你你……」凤宁芙自然而然地挡在凤祥兰身前,话尚未问出,他高大的身躯已半探进来,伸长健臂碰触到凤祥兰秀洁的衣衫。
  还没搞清他的意图,凤祥兰只觉腰身一紧,尚不及惊呼,人已被拖了出去,下一瞬,已落进男子宽广的怀抱中。
  「永劲?」她反射性地揽住他的颈项保持平衡,一张雪容忽现薄嫣,团团在双颊绽放,愕然中亦显羞涩。
  「我有话问妳。」他语气急切紧张,没注意声量有些过响了。
  「啊?」凤祥兰方寸颤了颤,呼吸竟也教他影响,不自觉变得急促起来。
  「我想问妳,我、我只想问妳一句……我、我……」他胸口起伏甚剧,双臂收拢,几要将她挤进自己的身体中。
  这般吞吐不出,累得一旁的人干著急,就听见福伯扯着胡须,唉唉地大叹--
  「大爷,您有话就直说,想问啥儿就痛快地问,这么磨磨蹭蹭的,咱儿一颗心像吊着十五个桶子七上八下的,都快绝了气啦!」
  凤宁芙终于回过神来,抢出马车外,秀脸净是好奇,掀唇问出:「永劲哥哥,你到底要问些什么?」
  教人这么反问,那句话硬生生卡在年永劲喉头,吞吐不出了。
  瞪了福伯和凤宁芙一眼,他咬咬牙,头用力一甩,怀里挟着凤祥兰拔腿又跑,眨眼间已将不相干的人远远甩脱,抱着她来到一处树荫底下。
  春草好香,嫩绿一片,凤祥兰腰际的箝制终于教人放松,被安置在柔软的草地上。
  不仅仅是自然的青草香气,他靠得好近,就蹲在她面前,男子独有的爽冽气味同样钻进她鼻腔中,然后是他的注视,她无法回望,却感觉得出那非比寻常的目光,像两把狂火、两处深涡、两块吸食魂魄的奇石,搅得她芳心颤颤,气息滚烫。
  唉……他这是怎么了?
  自她掉进守清湖后,他便刻意拉开距离。
  那姚家的娇娇姑娘求亲之事,如今有了不同局面,人家早把芳心转移到永澜身上,这事虽已解决,但她仍不得放松,她明白他忙,也明白不能一味地对他强攻进取,却仍害怕自己那以退为进的手段施展不开,想釜底抽薪,结果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悄悄地深吸了口气,她十指轻绞着,却听见他懊恼地道--
  「我把妳的衣衫弄脏了。」不只衣衫,连脸容也污了一小块。他抓着她给的帕子,轻轻擦拭她的颊。
  凤祥兰有些受宠若惊,两泉热意竟毫无预警地涌上眼眸,她眨着眼拚命忍住,想哭又想笑。
  「永劲……」
  「嗯?」
  过了好半晌,她费劲平复了喉间的硬块,好不容易才接着问出:「……你有一句话问我,那是什么?」
  他放下在她脸颊上游移的手,又拿那对深邃目瞳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沉默片刻,凤祥兰难掩失望地点点头。「你不问,那、那便算了,我要回去了。」她扶着粗糙的树干试着起身。
  年永劲一惊,大掌忽地握住她的柔荑,教他这么一扯。凤祥兰顺势跌进他怀里。
  「你--」她心跳得好快,膝盖没来由地发软。
  怀抱佳人,年永劲心脏亦跳得浑没节拍,他抬起她的小脸,火也似的目光梭巡着那雅致的五官,那水雾般的眸子盛载情意,迷迷蒙蒙,教他心痛。
  「我从没喜爱过姚家的娇娇姑娘,我只当她是妹子,如同咏霞、咏贞那样。」他突兀地道,眉眼认真严肃,低沉的音调字字弹在她心房里。
  凤祥兰沉默了会儿,再启口时,那雾眸些微泛红。「……我知道……姚姑娘她、她原来是喜爱永澜的--」
  「就算她真喜爱我,我也不会喜爱上她。」他略微急躁地打断她的话,胸腔起伏,一身泥把她的洁衫染得更污,却是打定主意不放手。
  见凤祥兰再度抿唇下语,他急了,又道:「妳说过,妳心里有我,偏偏喜爱上我。」
  她雪容浮霞,美得教人屏息,想垂下颈项,下颚却被他攫住,躲也躲不了。
  年永劲气息大乱,粗嗄地呼吸着,再道:「妳守着一桩婚约,等的却是我;傻傻地将青春虚掷,为的也是我。」
  他所说的全非问句,平铺直叙地直接说出来,凤祥兰颊若霞烧,玉颈也泛红潮,而身子轻轻战栗了。
  此时此刻,年永劲再难自持,气血往头顶一冲,神魂激荡着,俯首而下,张开嘴吮住她的软唇。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