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与玫瑰  第9章

作者:雷恩那      更新:2020-12-27 10:38:49      字数:1076
  但静姊喜爱煜哥,不是吗?
  而自己喜爱的是、是……
  笑眉揉了揉眉心,不懂世间男女是怎麽了,一个爱上一个,一个又爱上一个的,乱呵……有个湿润的鼻头顶著她的手臂,睁开眼,见琥珀甩著大马头,嘴张了合,合了张,似乎想讨糖吃。
  她乾脆抱住马的头东摇西晃,烦躁地问:「你说,你喜欢谁?」
  他喜欢你。
  没来由的,展煜在棉田丘陵对她说的话响起,真的是没来由,完全没半分徵兆,一句怪异的话就这麽窜进思绪中,让她想起那个古怪的男子。
  好烦啊!
  第三章
  眉似的月被乌云掩盖,夜黑风高。
  睡去的西安城陷进一种凄恻的静寂中,白日的繁华仿佛是梦。
  微飒中,几声犬吠稀疏响起,有近有远,然後是打更人敲著竹节和响锣,吆喝著天乾物燥、小心火烛。
  黑衣蒙面人贴紧石墙躲著,待城中巡夜的守卫经过,和那打更人聊了几句,一队官兵向朱雀大街而去後,黑衣人才悄悄探出身子。
  明亮的眼四下打量,艺高人胆大,他猛地发足奔跑,双腿一蹬,身影跃得好高,已翻过一处大户人家的高墙。
  墙内正是人家的花园,他在柔软草地上翻了两三个滚,无声地消去跌落的力劲,忽地闷哼一声,是左肩上的旧伤,又被扯疼了。
  静伏著,他在等待,直到一种呼噜噜的兽类喘息声由这边过来。此次,他有了万全准备,手伸入腰间的小包袱,他取出两只大鸡腿时,那两头大犬正好穿过低矮的树丛,凭灵敏的嗅觉找到夜半入侵的人。
  蒙面下的嘴轻扬,他把鸡腿往不同的两边丢出,抛得不远不近,大犬呜唬一声,黑夜中闪动蓝光的眼看看他又瞧瞧美食飞去的方向,显得有些无辜,下一刻,两头体型雄壮的大兽达成协议放过他,凭著鼻子找鸡腿去了。
  不敢耽搁,身子俐落地窜进有钱人家的庭阁台榭,对大户人家的建筑结构,他大致描绘得出,何况这里是童府,名声臭到连臭虫都要甘拜下风的童府,他已光顾过一次,这会儿再次光临,当然是熟门熟户的了。
  此次前来是为城南几户种棉为生的人家,他们都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哪里抵抗得了财大气粗的土财主?那些被巧取豪夺的棉田地契,他定要设法取回。
  他恨恨想著,有些後悔上回对童家大少手下留情,那把刀应该正中一些,童家是歹竹出歹笋,上梁不正下梁更歪,阉了那臭家伙乾脆。
  效率极佳,在最短时间内找到童家老爷的寝房,他悄声躲在窗下,想童老爷该已就寝,他日间挂在粗肥腰上那串金库的锁匙不知是否解下,若戴著睡觉,那可麻烦了。
  正自思索,隐隐约约的,里边传来奇怪声响,一阵阵,断断续扩,似痛苦又似欢愉,他不明就里地皱眉,舌头舔湿指尖,在纸窗上戳破一个洞眼,凑近去瞧。
  房中昏暗,床纱动得厉害,模糊瞧出两个纠缠的人影,以一种教人脸红心跳的姿势交叠拥抱,底下的木头床发出规律的吱嘎声,床纱里的女子陡地发出尖锐的叫喊,甜腻无端。
  「老爷,老、爷……嗯,啊——」
  蒙面下的脸倏地烧热烫红,他迅速别开脸,再如何懵懂,也猜测得到里头正进行什麽事。恼人的是,那串钥匙,该怎麽下手?
  此时——
  「唬……唬唬……」兽类不友善的低咆对住他的方向。
  一抬豉,心中震惊,没想到童府中多出几头大犬,似乎找到他藏匿之处,五六头巨兽围成扇形缓缓逼近,眼瞳在暗处闪著凌光。
  肩上的伤隐隐作痛,他上回吃过亏,想像得出利齿咬人肉中的疼痛,而这次童府增加爪牙……不能慌。他告诉自己。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寻找可能的出路,然後缓缓地移动身躯——
  「汪!唬汪!」
  「什麽人?」府内已受惊动。
  只有唯一的机会,稍有迟疑,绝对躲不过那些恶犬的扑击。
  他斜里窜飞出去,正庆幸石径狭窄,可阻挡它们群起的攻击,四周的灯笼一个接著一个点亮了,人声喧嚣而起。不能被逮住,若是教他们捉了,得知他的身分,後果不堪设想。
  拚命、拚命地跑,石墙出现在前,只需翻过,就能逃出生天。
  他奋力跃起,未料及一头恶犬跟著跳跃,嘴一张,猛地咬住他的小腿。
  「啊!」好痛!身躯掉落下来,伏趴在草地上,饶是如此,他反应甚迅,扬起手掌打在恶犬的天灵盖上,那只狗吃痛,哀号著松了口,但经这一顿,後头更凶恶的一群已然赶上,他不及翻身,只得眼睁睁看著它们扑击过来,森牙晃晃,就要将他四分五裂。
  「啊——」惊喊而出,竟是属於女子清脆的声音,她紧闭只眸,两臂反射性地挡在脸前——
  预期的疼痛没有降临,笑眉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微微睁开细缝,一个高大无比的身影挡在她前头,她瞧见他赤裸的背,好宽好壮,臂膀肌肉偾起,纠结成块,一头淡色的发在夜下飘扬,奇异柔软。
  那把弯刀在他掌中仿佛有了自主的生命,划著一个个弧形,像是某个部族豪迈之舞,在令人赞叹的美感中见血腥。
  这一转,疾走如电。一群恶犬在眨眼间断头,无半声哀鸣,一只只跌在地上,空气中迅速让黏稠的腥味占领,一个狗头还液在笑眉身边,她瞠目结舌说不出话,瞪著、怔了,几乎忘了腿上的伤。
  他终於转过身,面容三分之二藏在暗中,显露出来的部分线条严峻,好似隐忍著情绪,尚未接近,笑眉已深刻感受到他身上迸发而出的怒意。
  「你、你,霍希——啊!」他朝她步来,弯刀兀自滴血,笑眉心跳得飞快,想解释些什麽,又莫名地想安抚他的怒气,话尚未说完,身子已落入男子掌握,他仅用一臂,便把娇小的她挟在腋下。
  「喂,你、你要做什麽啦?」她又不是孩童,这个姿态真伤她的自尊。
  「别动。」两个字吐出来,警告意味浓得呛人。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