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门名花  第25章

作者:雷恩那      更新:2020-12-27 10:39:32      字数:1132
  「对不起啦……」她扮乖,爱娇地笑。忽似忆及了什么,她神情稍整,向容灿望了望,然後转向一旁的爹亲,温言解释,「阿爹、姆妈,他是灿郎。孩儿让玄风堂的人打下山崖,是灿郎救了我,之前对付『陇山双枭』,他也曾出手救过澜思,这次要不是他,孩儿也没命活到现在。」
  阿爹虽嘴角噙笑,神色却是阴沉,她瞄向娘亲,後者目光直视容灿,瞧不出思绪。直觉有些不安,她缓缓加了一句:「阿爹,灿郎不是敌人。」
  趁著那对母女谈话之际,两个男人已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神情皆是高深莫测,心底各自有了计较。
  容灿感觉不出善意,男子细眯的双目中,闪烁凛冽的冷意,完全不似他的女儿,总是笑眨著一对美睥,水亮亮的,艳丽无端,很显然的,她由母亲那儿遗传到姣美的容貌。
  「他不是敌人,是可以利用之人。」沐开远音调极是厚实,自有一股威严,他说著,视线仍锁定容灿,见他峻颜不显惧怕,眼中锐光沉稳凌厉,不由得令他忆及二十年前的自己。
  他们皆以苗族话语对谈,听闻阿爹如是说,沐滟生识势甚快,知阿爹定有计谋,她以为容灿不懂苗语,心中惊忧,改以汉语又道:「阿爹,他不是敌人,他救过澜思和我的。」
  「他本就该救。他若没救,我会杀他。」
  他摸摸女儿的头,安抚地道:「阿女,咱们要他的火药,要那个玩意的精密制图,他的大船齐集配备,不只火药大炮,连西洋火枪和霹雳弹都有,为了滇门,阿爹定要得到这些东西,你莫要忘记。」暗地里,他对容灿和漕帮已多有注意,花了不少心血。
  「您不是为滇门,是为了门主之位。」她轻喊,小脸微白,手指扯著爹亲的衣袖,一边求助地望著娘亲。
  「你爹会有分寸的。」霍小乔与丈夫站在同一立场。
  沐开远沉声又道:「念在他救过你们,我不取他性命。我仅想拿他做为交换,要他的手下拿火药与大炮的制图来赎。为爹办事你向来尽心,这回将他引到此地,你做得很好,接下来的事你就别管。」
  「阿爹,您要什么我定会为您取来,又何需要这种方法?」
  沐开远不做答覆,动作如魅、手起手落,沐滟生根本不及反应,肩头已教亲爹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灿郎,快走!」她以汉语大喊。
  「放开她!」见她遭制,容灿亦是惊愕,出手便要相救。
  一直等到容灿凌劲的掌风逼到面门,沐开远才起手回挡,他的招式不若容灿繁复多变,纯粹是内力见长,而容灿以轻灵迅捷相对,游走空隙之间。
  这一交手你来我往,连拆百多馀招,然後掌心气劲相接,喝地一声,双方分向两边退开,容灿额际渗出细汗,目中精光流转,直直与沐开远对视。
  「有意思。」沐开远不得不重新评估,以汉语道:「你的武功好得很,老夫许久未曾这样痛快打过,我不想伤你,仅是委屈你几日,待与你的弟兄联系、取得火药和大炮的制图,我自会放你。」
  他嘴角微扬,了然地瞄了眼女儿,「我这个女儿向来心高气做、眼高於顶,不只滇门内的豪杰,各部族的英雄少年皆要与老夫攀这门姻缘,她对你有情意,老夫岂能阻止,你助我达成目的,也算成就翁婿之谊。」
  明白他开出的条件,容灿心陡跳,眉间淡淡皱折,视线下意识扫向倚在娘亲怀中的沐滟生,两人的眼眸相凝,那温柔似水中浮出一层粉嫩的红晕,贝齿轻咬著唇瓣,她垂下螓首,这朵火焰花展现著难得一见的羞涩。
  他应是对她动心了。
  这一刻,容灿心中承认,有些不甘心,有些莫可奈何。
  心中感动是在瞬间决定的,而能经过考验,才会升华为最珍贵的情意。他与她双双有情,却仅仅在於最初的相互吸引。
  他怎能为她背弃兄弟情义,让自己陷在险境当中,做为他人要胁的筹码?
  利眼调回沐开远脸上,他冷冷一哼,不屑地道:「她中意我,我可受不了她,就让你那些所谓的英雄豪杰争个你死我活吧,千万别将我算在内,我对她可提不出半点兴趣。」
  「混帐东西!」沐开远怒唱而出,十指指节在瞬间暴响。
  「灿郎……」沐滟生倏地白著小脸,迟疑地唤他,似欲说些什麽,却又不知该说些什麽,唇瓣动了动,终是露出一贯的笑花,她眼睫微垂,掩盖所有心思。
  动情,难免要痛,是如何的心绪?只有她自己知悉。
  纵使沐滟生神情无谓,做人父母的岂容儿女受人糟蹋。
  沐开远心中大怒,目光如箭,发须皆扬。他怒极反笑,「你有胆识。好,很好。既是如此,多说无益,对你,老夫大可不留情面。」
  「你想留我,未必可行。」容灿不敢松懈,气凝丹田。
  「阿爹--」内心情急,沐滟生张口轻语,用那不变的温润语气,缓缓地道:「他、他毕竟是救过女儿--」
  「他是在侮辱你!」沐开远斥喝,愈说愈怒,「我沐开远的女儿绝不能教人糟蹋,今日他这般待你,我要让他知道代价。」
  「阿爹啊--」她又唤著,嘴角浮现一抹美好的弧度,语调柔柔软软,带著点撒娇的味道,叹息著,「唉,您和姆妈不都知道我性子野?其实,我是同他闹著玩的,要不,日子可无聊啦!滇门教众中英雄豪杰不计其数,可每个都知道我是门主的女儿,还有谁敢同我胡闹逗趣,就这个人,他不怕我,捉弄起来可好玩啦。」美眸瞅著容灿,又轻轻飘开,她继而道:「他对我无意,我也对他虚情,是两不相欠,呵呵呵……我沐滟生是何等人,是滇门之花,岂会弱了阿爹的威势,教人欺负了去?」
  两个男人仍处在对峙中,沐开远暗暗评估女儿话中的真实,至於容灿,他神情漠然,眼是冷、嘴角是冷,脸部的轮廓彷若刀凿,冷然掩盖真正的思绪。
  「阿爹,您别气了,他要走就任他走吧,经您这一搅和,我可教他看穿啦,想逗弄他也就难了,留著也是无用,唉唉,人家又要无聊好一阵子了。至於那些火药枪炮的制图,我自然有办法弄到手,咱们又何需靠他?」她说得轻松,眉目飞扬,「姆妈,瞧阿爹啦!胡乱就点了人家的穴道,帮我解开好不?这样浑身都不舒服。」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