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觉春心动  第22章

作者:雷恩那      更新:2020-12-27 10:40:39      字数:1049
  一切的动作全静止了下来,风琉猛然撑起上半身,怪异而不解地瞧著底下娇嫩的面容。她眯著的眼流泻出万种风情,羞怯可人,让他吻得微肿的唇方才蠕动著,她说些什么? 天啊,她说过了什么? 下一刻,他翻身离开她的软玉温香,脸色极其难看、极其苍白。
  怎么一回事?她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吗?三娘伸出小手,试探地抚摸他的裸背,低低地唤了一声,「风琉?」
  「别碰我!」恶狠的斥喝陡地响起。
  他背对著躺在她身边,身体缩成弓形,对付体内一把冲霄欲火。那「蜜裏桃」的酒力再次翻覆上来,他抵制不住,头脑昏得乱七八糟,糊成一团了。
  该死!该死!他不断暗自诅咒,所有难听的、粗暴的话语全数出笼,似乎这样做,心里会畅快许多。
  一只小手替他撩开散发,不自觉的,他心头一震,整个身体竟瑟缩了起来,如孩童一般无助,挣扎而暗哑地低语:「不要过来……不要招惹我。」什么都不要。
  无声地,他又动了动嘴唇,将头颅藏在两臂里。
  听见他夹杂乞求的声调,怜惜的情怀已满满地围困三娘。他不要她碰,可她不听话,指尖触摸一片虎背,脸颊轻轻地偎了上去,半身俯在他的背上,眼睛里闪烁著无比的温柔。
  「我想陪著你呵……就这么一生一世,好不?」
  夜,静寂轻悄……那男子无语,已沉沉睡去。
  ***
  风:
  我找到阿缳了,她不会去别庄了。
  你他妈的没义气,明知这些年我有多苦,竟死咬著她的下落,不与我知,你天杀的该刮千刀。不过,你老子我实在极其大爽,这笔帐咱们先记著,改天同你算算清楚。
  十三郎 草草
  见了这张用词粗鲁的信条,风琉很难不笑,它完全符合十三郎的「气质」 。嫣缳到底躲不过十三整座山寨的追踪好手……但,这未尝不好。
  立在书阁窗前,风琉远望著信鸽振翅飞去,过了一会儿,他打开由鸽子脚上取下的另一张小纸。不同上一张的白话俗语,上头仅仅七个字,意思却已俐落清楚。
  玉面华佗在别庄。
  石白玉,一个「碧」字。
  他早该料到,却从不去联想。风琉淡淡地牵扯唇角,心中并无太多讶异。在意识中某处,他隐约知悉她的背景不会简单。
  对她隐瞒真实身分之事,他竟无半点怒气。细细思量,打一开始他已先入为主,让她一身药味牵引混淆,谈话间,她总是模棱两可的避重就轻,巧妙地偏开话题、巧妙地引他错意。
  唉……苦苦一叹,他没办法指责她说谎。
  至少,有件事她未曾隐瞒,她真与别人许下婚约,是袁记药庄的长公子。
  关於碧烟渚和袁记药庄联婚之事,江湖上已沸沸扬扬,而碧家女神医却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女子。暂且不论她眼著他是何初衷,真为了逃婚,或者另有隐情,一思及她与人婚配,他心中就莫名的不是滋味。
  酩酊大醉的那一晚,她似乎说了一句很重要、很重要的话,他努力地想记起,潜意识里,竟微微怯懦了起来,想不明白。
  逭时,有人紧叩著门。
  「进来。」他转过身。
  推开门,老管家就站在外头,愁眉不展。
  「风教头,请您快去瞧瞧啊!」
  「怎么?」
  「今儿个过了早饭,一盏茶时间还不到,护卫院和仆役房里接二连三倒下好几人,喊著肚子疼,严重些的已疼得昏死过去了,刘大夫也跟著生病,我没办法了,大家全体中毒似儿的,只好……哎哟!」老管家忽然抱著腹部弯下腰,五官拧成一团。
  「老管家!」风琉惊异,快速地扶住他。
  「好痛……我肚子也、也不对劲……啊!哎哟……」
  「风琉!」廊外,三娘匆匆地奔了进来,看见原封未动的早膳还放在桌上,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你还好吗?你没吃任何东西,没喝一口水?」
  他一早起来,到目前为止还是滴食未进。
  「这是怎么回事?!」他口气严厉起来,双目进发精光直直射向三娘,直觉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说清楚!碧三娘。」
  他喊出她的真实姓名。他知道她是谁了。
  三娘心跳得飞快,眼睛瞪著他,小嘴一张一合的不知说些什么好。
  他生气了吗?脸色这么冷淡。
  没时间猜测,也没时间解释明白,因为老管家一声哀疼,捉回两个人所有的注意力。
  事有轻重缓急,她无心多说些什么,蹲下身握住老管家的手脉斟酌,另一手则按向他腹部的大横与腹结二穴,猛地压紧。
  「哎啊!疼死我啦……」老管家一阵哀喊。
  三娘瞧著这情景,心中震撼,脸上血色尽失。
  是「肚痛帖」。怎么会这样?有人在别庄的饮食里下了此毒,它贵在本身透明如水,没入水中亦是无味无形,毒发时令人腹痛如绞,一波强过一波,直至昏死。
  而「肚痛帖」却是阿爹取的名,是他闲日无聊下研究出来的东西。
  他老人家来了吗?他肯定气坏了,才会对收留她的一庄子人迁怒,下了「肚痛帖」。
  「我……快死了吧,风教头……我不行了……」
  「不,我不会让你死的。」庄里的人一个都不许出事,要不然她的罪过就大了,风琉会气得掐死她、恨死她的。
  拿出三棱针,她在老管家足下隐白、大都、太白各下三针,登时,老管家和缓了气息,脸虽苍白如鬼,至少不再皱得狰狞。接著,她又在他眉心著进一针,他缓缓合上眼,状如沉睡。
  边下针,三娘边想著,觉得一阵委屈。
  看来,在这位护卫教头的眼里,她比不上啸虎堡重要,就连别庄一群人的地位也远远在她之前。到底,他心里有没有她?她都不敢想了。
  「你把老管家抬进房里吧,我已暂时帮他止痛。替其他人下针後,我会帮大家把毒解了。」忍著泪,三娘乎心静气地面对风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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