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会英雄  第10章

作者:雷恩那      更新:2020-12-27 10:43:23      字数:1110
  鹰雄似乎颇为讶异,她乍现的嗔怒带着女儿家的娇气,小脸红通通的,唇微微张着,呼吸吐纳十分凌乱。他不太明白怎地一回事,是自己恼怒她吗?
  “窦姑娘……”他轻唤,心脏微紧,很自然地想安慰她,却摸不着头绪,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对。
  话冲口娘出,招弟已然后悔,双手紧握在身侧,心终于渐渐平静。
  她瞥了他一眼,随即低下,深深地呼气吸气了一番,才再抬首面对鹰雄,眸中流光,透着柔和的坚定。“对不起,我很失态。”
  鹰雄又是愕然,神魂微浮,让她的眸光吸引,好一会儿才道:“窦二姑娘行踪不明,你心中担忧,情绪不佳,这很自然。”
  “我不是故意对你凶的。”招弟抿了根唇,眉目间继上莫名的落寞,注视着他。“说起来,我该要谢谢鹰爷才是。适才若不是鹰爷出手相助,那一掌就要打在招弟身上了。”两年前,他救过她,两年后,他再度相助,她的心自首次相见时已波澜隐隐,却不明白最真的原因。
  闻言,他笑了笑,双目移向远方霞红,淡淡地道:“路见不平,仗义相助,毋需挂记在心。何况,今日掳走二姑娘的那位李爷,正是我要找的人。”
  “他是罪犯?江洋大盗?”招弟急问,眉心皱折,“他捉走带弟了……天啊!不行!我得快些拢到他们。”再晚,后果她想也不敢想。
  “窦姑娘。”他猛地握住她的右上臂,不让她跑开。“你这么漫无目地的寻找不是办法,我已追踪他三个多月,从西域一路过来,在途中几次交手,那人绝非庸才,自有千百种方法躲开你们。”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招弟跺脚,“当日他上四海镖局,只说要保一只木盒到温州,那盒子仅仅掌心大小,他一直带在身上,并要求要与众镖师同行,这样的生意以往也不是没接过,况且他付钱很是大方,一次便把费用给足了,因为阿爹走镖至四川,所以就由我和带弟领队出来。没想到……没想到……他是你要缉捕的人……”
  “他来自一个神秘组织。我并非要缉捕他,是有些案件非向他问清不可。”江湖事,交缠纠葛,欲要弄清,就得找到关键之点。鹰雄不愿多说,再费心解释,以招弟目前的情绪亦听不进耳。
  “我二妹在他手上啊!他若是好人、是正直的汉子,就不会随意挟走一个姑娘家!”她真的好急,一个姑娘教这样的恶人掳去,若他对带弟做出什么,毁了女子的清白贞节,该如何是好?!依带弟执拗的性子,定会想尽方法杀了对方,若不成,也要玉石俱焚的。
  “该怎么办啊……”自意外发生,她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处理这个,设法那个的,尔后单枪匹马追寻而来,以为对方挟持一人,绝对无法跑远,此时却听鹰雄如是说,她苍白着一张脸,唇微微发颤,充满无助感。
  “你别慌、别急,我会设法找到他和窦二姑娘,你信我不信,那人并非……窦姑娘!”他话陡断,见招弟忽地软下身子,连忙伸手撑住,让她靠进胸怀。
  “我、我没事……”只是有些疲累。她眨眨眼,小手自然地扯住鹰雄的前襟,脑袋瓜在他壮阔的胸膛上踬了蹭,想甩掉晕眩感,并未感觉到这动作多像撒娇。
  “你累了,需要好好歇息。”他叹了一声,明白招弟为着亲妹担忧焦急的心情。想她一个姑娘家,能临危不乱,将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指挥得宜,尚能支撑到这个时候,着实不易。
  他垂首望住她两边发髻上微微颤动的蝴蝶珠花,肩膀如此单薄,不知怎地,心脏一紧,一股诡异却又柔软的感情流泻出来。
  “得罪了。”忽地,他将她打横抱起。
  招弟仍眨着眼,愕然地瞪住他,小脸白苍苍的,那神情好生无辜。
  “鹰爷……你、你做什么?!”
  “赶路。”他声音持平,健步如飞,“他既然要四海镖局保一物上温州,我们就先注温州查去,说不定他与谁在那里接头。”
  “喔……”招弟怔怔地应了声,连忙又道:“鹰爷……请放我下来。我、我没事,可以自己走的,你抱着、抱着我,不方便……”四海镖局里,有谁听过她说话打结巴的?如今短短一句,说得断断续续的,半点也不像四海窦大。
  他垂首微笑,阳刚气息夹入丝缕柔软,瞧得招弟心乱又紧。
  “咱们得在太阳完全西下前至丽水,希望能赶上往温州最晚的一艘船。你没事,只是累了,已无体力再撑,若想睡,就靠在我肩头上睡会儿。”
  “我不累,睡不着的……鹰爷……”她晕红双颊,还想抗拒,突觉周遭风速变强,说出的话语全教风吹散了。
  此一时际,男子已施展起高绝的轻身功夫,怀中抱住一人亦如无物,平稳又迅速地飞驰。
  那股清冽的气息揉进沧桑,招弟总是梦见他的脸,粗犷刚强,眉眼深邃,她总想启口问他,为着何事忧伤?可是话尚未问出,他便飘得好远,无声无息地,在梦境中模糊。
  静静睁开眼,身下微微摇晃,好一时间,招弟才想起为何会出现在此。
  “醒了?”一个高大的黑影弯身进舱棚,鹰雄面对她盘腿而坐,整个空间顿时拥挤起来。“冷吗?”经他提醒,招弟才发现身上裹着那件藏青披风,男子的气味环绕,她忙要褪下,听他又逼:“盖着,江面风大水凉,你刚睡醒,容易得伤寒。”
  “我、我、我……”招弟嚅着唇,连自己都不知到底心里想说些什么,空气带着凉意,她眷恋起披风上的温暖。“谢谢。”挣扎了会儿,她终于顺遂感觉,将披风包得更紧更密些儿。
  从来,都是她照滟人、叮咛人,娘亲早逝,她身为长姐,很该对妹妹们挑起看护的责任,而阿爹和云姨虽是长辈,总学孩童斗嘴吵架,她又得扮演安抚劝和的角色。印象中,总是她管着谁、护着谁、安慰着谁,而今,角色变换,她望着男子的披风,听到他的关怀话语,对方或者仅是随意道出,却引起她心中一阵激荡,久难平息。
  “我睡了很久吗?”她最后的印象是他抱着她奔驰,风好大,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接着……就直接跳景到追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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