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巧合  第35章

作者:秋风醉      更新:2020-12-30 05:10:04      字数:1029
  苏曼竹淡淡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王雯君咬紧唇,双手不安地揪著身前被单。「我……我不是故意的……那时我、我是真的忘了要避孕……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老调次次重弹,最後再一句「我下次不敢了」,但将来绝对会旧病复发!苏曼竹气往上冲,双拳紧握,克制自己不上前抓住她肩膀用力摇醒她。
  她终於发现自己为何无法试著去安慰她……因为她已被伤透了心。
  她的愤怒,她的沉痛,皆为伤心。是不是她惯於披负在外的盔甲让她觉得自己无坚不摧、无心可伤,才会一次一次又一次地罔顾自己的关心和告诫?
  真的很累了,这么多年下来。
  她毕竟有自己的人生要过,不能永远看顾著别人。
  不如就这么放手吧。她已无力再管。
  「不用跟我解释。我说过了,你是个成年人,要学著为自己负责。」
  她平淡的神情让王雯君一阵莫名心慌,窘迫地解释:「我不是自己乱吃药的!我有去看医生,因为怀孕七周内可以药物流产,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後会变成这样……」
  苏曼竹没说话,或者该说是无话可说。就算事实诚如她所言,那又如何?终究有因才有果。
  「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她起身欲行。
  王雯君深感惶恐,伸手拉住她衣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曼竹!你,你别这样啊!我——我请你吃卤味好不好?」
  苏曼竹叹了口气,摇摇头。「我要走了。」
  「等等,再陪我一下!」王雯君紧抓著她不放,抬脸哀求,泪水不小心盈眶而出,她赶紧伸出空著的手胡乱抹去,用力挤出笑容。「哭是没有用的,我知道……我没有哭。」
  她的模样使过往回忆忽然在苏曼竹脑中运转起来。
  从小雯君就爱缠著自己,有时她嫌烦,偏偏她又像块牛皮糖似怎么也甩不开,总是边抹著眼泪边跟在自己屁股後面跑,所以常因为视线模糊而跌得满身是伤。
  小学那次,她写情书被对方恶意公开,受尽嘲笑,也只会哭著来找自己。
  当时她厉声训道:「哭有什么用!?就会哭!每天哭哭啼啼,看了心烦!」
  那次之後,雯君学会强颜欢笑,有好一段日子都不敢在自己面前哭,就算不小心掉了泪也赶快抹掉,嘴里含糊地说:「哭是没有用的,我知道,我没有哭。」
  有一天,她终於看不下去,没好气地要她别再憋哭,免得那副不哭不笑的德性让人看了心里更不舒服。
  雯君笑咪咪地点头,抱住自己甜声说:「曼竹、曼竹,我最喜欢你了!最最最最最喜欢!比喜欢任何人都喜欢喔!」
  直到长大,她爱撒娇的习惯仍没变,开口闭口最喜欢、最喜欢,半点也不害臊。
  由上望著她的发顶,苏曼竹抿紧唇,心脏忽然一阵紧绞,胸口酸得奇怪。
  「曼竹,你怎么处罚我都好,拜托别不理我……」王雯君在她怀中用力吸著鼻子,最终难以忍耐地泣不成声。「那时候好痛好难过……我好怕,以为自己会死掉……就算没死,如、如果不能生小孩了怎么办?我说好将来生了小孩要请你当乾妈的……以前妈妈老是说,女孩子的身体是宝物,是、是我没好好珍惜……我觉得自己太差劲,所以没脸告诉你……我、我真的很後悔……呜呜呜……」
  见她哭得凄惨,苏曼竹叹了口气,狠不下心视若无睹,伸手轻拍她的背。
  小孩一定要碰到火才知道烫,或许人真要亲身受到伤害才懂得悔悟。
  她能再相信她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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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谦并不晓得王雯君的病因,只以为她因身体不适而住院,因此这几天他没有顾忌,晚上常到苏曼竹家里打扰……或者该说是去为她备餐。知道她三餐经常不正常又不健康,他会买些外食或自己做些简单的饭菜带给她。
  当她在房内闷头赶稿时,他会在客厅陪金毛狮王玩,有时则阅读自己带来的读物或资料,偶尔也不忘充当按摩师,替她驱除疲累。
  被人好生伺候著,苏曼竹的效率当然有进步,但对於最重要的结局却依然缺乏具体构想。
  萤幕上,滑鼠游标在页面上闪烁已超过十分钟,她却仍挤不出一个字。
  终於决定小歇片刻,她走出房门,见到徐谦正拿了个狗玩具逗金毛狮王。
  听到开门声,他抬头看她,微微一笑。「休息了?」
  「只有昂贵的十分钟。」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撑著下巴看他,摇头叹息,羡慕他还有时间跟狗培养感情。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她趴在沙发上垂死。「有,如果你能告诉我什么结局最完美的话。」
  「那很遗憾,我帮不上忙。」他走到她身边坐下,轻抚她披散在沙发上的长发。「你心里一点想法也没有吗?」
  她皱眉按著额头。「我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板的想法,观众的想法。」
  「你老板怎么说?」
  「他说他相信我的能力,随我高兴自由发挥。」她撇嘴轻哼。「直译就是:自己想办法搞定。」
  「既然他这么说,那何不自由发挥?你是编剧,这是你编的戏剧,临到结尾难道还不能小小任性一下?」
  「你天真得教我惊讶。」她有气无力地道:「我当然能任性,不过老板可以更任性地否定我的任性。」
  「我这要叫天真,你那该叫自寻烦恼。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她一愣,望入他含笑的双眼,忽地感到有些迷惘。
  为什么他能说得这么不假思索?从何时开始,她已失去那种「试试看」的勇气?总顾虑著要是观众反弹怎么办?要是上头否决怎么办?到最後处处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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