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  第23章

作者:秋风醉      更新:2020-12-30 05:10:20      字数:1084
  他却仍闷闷地不肯抬首。她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又隔了许久,他才将她缓缓放开。「走吧。」掉头沿树干朝山缝而去。
  她跟在他身后,有些担心地问:「师弟?你还好吧?」嗓音好沙哑啊。
  他清清喉咙,平声道:「我没事。」悄悄抬手,抹去眼眶中的……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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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缝甚窄,得横身穿越。二人像螃蟹般横行一段路,前方渐渐豁然开朗,四周也越发明亮。终于走出山缝,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让晚霞染成金色的草地,风吹得草叶窸窣作响,不远处一条小溪潺潺流动,在余晖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被眼前美景所慑,二人顿时忘了言语,瞠目呆立。
  突然「泼啦」一声,一条大鱼在溪中嬉戏似的一甩尾巴,他俩这才回神,转头看向彼此。
  只见对方蓬头垢面,衣衫又湿又皱,在山缝间更沾上不少壁上的尘土青苔,忍不住相对放声大笑。笑声未歇,她眼珠一转,倏地拉起他的手,向小溪奔去--
  「哗啦!」双双落水。
  浮出水面,见他正错愕地瞪着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泥鳅大侠,我帮你净身了「」满面笑意地欠了欠身。
  他莞尔,童心也起,伸手至溪中掬水泼她。
  「哎呀!」她拂去脸上的水,不甘示弱地回敬。
  二人你来我往,直到玩累了,倚岸边笑边喘。此时天色渐暗,她解发,沉入水中片刻,浮起时对他笑道:「师弟,快将衣物跟身子洗净,咱们上岸了。」
  霞辉将她的五官映得柔和,秀颜上水珠晶莹,一头青丝披散肩上,添了一丝妩媚,使他不禁瞧呆了。
  「师弟?」她奇怪地摸摸面颊,是沾了什么脏物吗?
  他一撇头,无意间见到她半露于水面的胸口衣衫紧贴,最贴身的亵衣若隐若现,心头大震,赶紧垂首不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的神情。「师姐,妳先上岸吧。我马上就好。」
  她点头。「嗯,可别泡太久,会着凉的。」她不疑有他,上岸离去。
  待她走远,他闭气将全身浸入水中,试图以冰凉的水温平息自身的滚烫。
  天色黑得甚快,他在水中一番折腾,上岸时发现月亮已探出脸来。远处火光隐隐,他循上前,见两树间生了堆柴火,纪云深正坐于火旁,以树枝拨弄柴堆。
  她仅着里衣和裤子,其它衣物晾在一旁树上。在男子面前如此穿著自是不妥,但师弟便犹如她的亲人,自不须如此顾忌。
  「师弟,你来啦!」她头也不抬地指指顶上大树。「快晾起衣物吧。」
  他依言除去衣物,打着赤膊,仅着一条裤子,
  她放下手上的树枝,抬首,正好瞧见他赤裸的上身。江湖游历多年,非末见过男子打赤膊,可亲眼见师弟有着与一般习武者相同的结实身躯,不由得有些怔然。
  蓦然间,当年在季家庄,希望师弟能小上数岁好让她抱在怀中的想望,似是不曾存在过一般……
  秦轩将衣衫晾在树上,背对着她,确定随身携带的锦囊安然无恙,将其小心收入袍内。手上余一件里衣,瞥见她穿著湿衣,眉头不禁一皱。心念一转,踅回火边,将里衣举在火上烘干。
  见到他的举动,她怔了下,随即一笑,以为他是等不及衣物自然干。
  她内力修为不低,自不会因此着凉,但穿著湿衣浑身不舒服,不适地伸手扯扯领口,起身绕着火堆行走。原地绕了好半天,忽见他上前,将手上里衣递向自己。
  「这烘干了,师姐身上的衣物若还湿着便凑合着穿吧。」
  啊……原来……她愣愣地接过里衣,为他的细心感动。朝他微微一哂,踱至树后,褪去湿黏的衣物,换上他的里衣,才回到火旁坐下。衣上存着甫烘干的暖意,和着他留下的气息,淡淡的、不霸道的独特气味使她不禁有些恍惚。
  秦轩坐在她对面,见她被自己宽大的衣物裹着,面上顿时一热,垂首静心。
  二人不再言语,周遭顿时只余柴火燃烧的劈啪声。
  良久,他开口:「师姐,妳倦了吗?我守着火,妳先歇息吧!」
  她轻应一声,确实有些倦了,便走至树边坐下,倚树闭目……肚子却在此时不配合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师弟,你饿吗?」好半天未进食了。「我饿得睡不着啦!」
  一阵轻笑传来。「师姐,妳忍忍,忍久便不饿了。」
  「说得像你常这样似的……」她咕哝。
  彼端沉默一会儿。「幼时……常挨饿。」顿了顿,又道:「我娘死得早,十岁那年我被大娘赶出家门,四处流浪,后来……遇见那李姓汉子,当了……」再次顿住话尾。头一次跟她提起这些,虽难启齿,可对师姐……他无须隐瞒。「……偷儿。」
  她一怔,讶异他同那窃贼头儿竟有这么段渊源。是了,怪不得师弟得知小七的头儿姓李时反应这么大。
  「后蒙师父收留,才脱离苦日子。对我而言,师父便是我唯一的亲人。」
  「师弟……你忘记师姐啦?」语气有些怨怼。
  他低笑。「当然没有。」眸中多出几分温柔,轻声道:「师姐对我而言……是独一无二的。」较亲人的感觉,更多了分柔情眷恋……
  感到他语中的真诚,她心头温暖,声音不觉放柔:「你跟师父也如同我在世上仅有的亲人。」
  「……师姐,妳爹娘呢?」忍不住问道,对于师姐,他始终有种难以捉摸之感,极想知道更多、更多关于她的事。
  「我不晓得。」
  出乎意料的回答,使他一怔。
  「我自小被师父收养,打有记忆起,便一直只有师父这亲人……十五岁艺成下山前,师父难得严肃地问我,是否想得知自己的身世?在那之前我是压根未想过这事儿。」
  她微微一笑,续道:「我问师父:『我必须知道吗?』师父回答:『并非必须,而是妳想知道吗?』哎,既非必须,我自是不想的。知晓身世又如何?自师父口中述起,不也如他人之事?如今我心中唯一敬爱的是师父,不会再有别人。」说话间不觉忘却饥饿,睡意袭上,抬手打了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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