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一个最美的你  第30章

作者:商怡贞      更新:2020-12-31 01:33:35      字数:1076
  “你……”她凝视著我,嘴唇微张,眼里藏了千言万语,却始终说不出口。
  “我爱你!”
  我低下头,慢慢地靠近她的嘴唇,她的气息是如此地芳香甜美,她的唇看起来是如此地柔软。这一刻,我等待了许久,并曾经在脑海中想像过千万遍。我要吻她,我要把我胸中翻腾的热潮,全部倾注在这一吻,毫无保留地传达给她。她仰起了脸,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等待著……当我的唇即将接触到她的时,我的脑海暮然敲起了警钟。罗汉钦曾经为她付出那么多,甚至不惜以自己的生命换取她的安全,他必定非常非常爱她,这张美丽的脸庞,必是他所深深的爱恋,我怎么能在他不知情的时候,玷污了他的妻子?!
  想到这里,我犹豫了,我望著她那鲜艳欲滴的红唇,不能再靠近一分。天知道我用了多少的力气,去克制自己的冲动。我深吸一口气,飞快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便放开了她。
  她张开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是她随即明白了,她知道我心里所想的。我们不需要言语,便能懂得对方的心意。
  “振刚,”她的手指沿著我的脸颊轻轻画过,直到我的下巴,她轻抚著我,喃喃地说:“你真傻,你真傻……!”
  “我不傻。”我握住她的手,深情地注视著她,“我永远不会后悔爱上你,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最完美的女人。”我站起身,放开她的手,轻轻地说:“我走了。”
  “你……”她仰起脸来,眼里有著难舍的痛楚:“你就这样走了?”
  “是的,我要走了。”我痴痴地望著她,“天黑了,我应该早点离开,再不走,我俩都会后悔。唐菱,我们相识得太晚,如果时间能够往前推移,或许就不会有遗憾。”
  她站起来,眉宇之间,一片诉不尽的哀愁,“是的,太晚了,人晚了,你该走了。”她喃喃地说。
  我又看了她好一会儿,方才背转身,缓缓地往外走去。我的步伐沉重,每往前踏一步,我的心就越往下掉落,落至幽暗的深渊,不见天日。
  唐菱跟著我走出了屋外。枫枫的山风,撩拨著枝头上树叶,发出海潮般的声响。这旷野、这夜风,使人倍感凄凉。在那林中深处,隐匿著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黑暗中,不时传来夜鸟的啼声,那声音融在幽暗中,带著几分绅秘诡异的气息。幸好小径上有几盏苍白的路灯,为这黝黑的山林,增添了几许亮光。
  我站在灯下,回头望著唐菱,她站在风中,发丝不住地飞扬,那凄美的神态、孤单冷清的身影,再次撼动了我的心。在这寂寞地暗的山林里,她将如何度过漫漫长夜?
  我走向她,担忧地问:“你一个人,在这屋子里,会不会……”
  她摇摇头,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到脑后,“没有关系,你不必担心我,我们这里的治安一向很好,我一个人不会有事的。”她望了我好一会儿,终于说:“你走吧!”
  是的,该走了!夜越来越深,我的心越来越沉,我对她的依恋,也越来越深浓,再不走,我们将会制造出另一种悔恨。
  我再度举步,却不住地回头看她。她伫立在灯下,苍白的脸,像一尊美丽而坚强的雕像。我又看了她最后一眼,才坐进车子里,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夜风不住地呼呼吹袭,吹翻了我的衣领,吹走了我的心;我的心留在唐菱那里,再也取不回来了。
  第八章
  我决心要离开唐菱,因为我爱她,所以我要让她的生活继续保持平静,这段感情必须及早做个了结,她爱我越深,只会越加痛苦。理智与感情的交战,将会耗尽她的心力,摧折她的肉体,我不愿她因我憔悴,为我消瘦。
  两天后,我打电话给张凯文,告诉他我想辞掉基金会的工作。
  “为什么?”他在电话那头惊讶地问,“你不是教得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要辞职?”
  “我最近很忙。”我含糊地回答,“有人急著要我的画。”
  “这下可伤脑筋了。”他担忧地说,“你走了,那些孩子怎么办?他们都很喜欢你,你这样说走就走,未免有点交代不过去吧!”
  “我也是不得已。”我无可奈何地说。“过几天,我会找个时间过去,亲自向他们道歉。至于老师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妥了接替的人选。”
  “你找了谁来接替?”
  “最近才认识的,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年轻人,有著满怀的热忱,正适合从事这类的社会工作,我一跟他提起,他立刻就答应了。”
  “真的?”张凯文的忧虑顿时一扫而空,“有这样的年轻人愿意如人我们的工作,那当然再好不过了。”他欣喜地说。
  “我已经把大略的情况向他说明,明天他会主动和你们联络。”
  “那就好。”张凯文忽然想起来问:“唐秘书知不知道你要辞职的事?”
  “她——”我想起唐菱伫立在灯下的身影,以及她苍白的脸孔,“她知道。”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十分沮丧。
  “喂,你怎么啦?”张凯文怀疑地问:“我看你好像不太对劲,最近老是无精打彩的样子,你真的是要忙绘画的事吗?”
  “当然是真的。”我心虚地说,“骗你做什么!”
  “该不会是有什么心事,所以想一个人躲起来清静清静吧?”
  张凯文不愧是我多年的好友,就像是我肚子裹的蛔虫一样地了解我。
  “你胡扯什么!”我哈哈干笑了两声,“我哪会有什么心事,忙都忙死了,哪里还有空清静!你少瞎疑猜了。”
  “没事就好。”他说,“改天过去看你。”
  “你别来!”我连忙阻止,“你知道我工作的时候不喜欢人家打扰,有空再和你联络。”
  我放下电话,走进画室,面对空白的画纸,愣愣地发起呆来。
  唐菱的影像深刻在我的脑海里,但是要将她重现于画纸上,为什么竟会如此地困难?墙角里,堆满了我丢弃的画纸,每一张都是瑕疵品,每一笔都无法令我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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