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小娘子  第4章

作者:春野樱      更新:2020-05-21 15:55:01      字数:1027
  “可不是吗?你方才说的那双头人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如有虚构造假,我齐三就……”齐浩天微微一顿,指天立誓,“雄风尽失。”
  几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一听,全都红了脸儿,掩着小口笑了起来。
  “齐爷,你……你真坏。”
  “能逗乐三位小姐,齐三坏又何妨?”齐浩天唇角一勾,露出迷人又带着几分使坏的笑容。
  在他眼前的三名女子是崇安知县朱博府中的家妓,其他几人则是她们的丫鬟。
  所有的青楼妓户全归乐户司管理,都要列册清查,还得上缴一定的赋税,其他未经造册列管又未缴交税款的私娼馆全属违法,且私人所有的家妓也必须照实列册上报,一般平民百姓和官老爷们都不得例外。
  可他查到朱博的亲信与江三郎等多名人牙子私下往来,而朱府中家妓十数名,列册的也只有三名。
  他认为朱府之中定有不可告人之勾当,便趁着朱府家妓游憩湖畔之时,与她们接触并打探消息。
  就在一干女子被齐浩天逗得乐开怀又笑得花枝乱颤之时,有人经过了。
  这人正是帮春姨跑腿,要去买城里最知名金贵肉包的尔沫。
  行经湖边捷径,先引起尔沫注意的是一群女子的笑声,她不经意地循着声源望去,就见齐三被十名女子包围,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这让她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感,而且见那些女子多打扮妖艳,不似寻常良家妇女,她猜想兴许是青楼里的姑娘吧?
  大白天的就带着十名姑娘游湖嬉戏,他要不是撩妹的手腕高超,就是有个深不见底的口袋。他是做什么大事业的,出手能如此阔绰?是祖宗留了金山银山,还是……
  喔对,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慢,那行业在古代的职衔是什么呢?在二十一世纪称之为酒店经纪,古代应该也有类似的职业。
  算了,管他是做什么的,总之,大白天就带着姑娘在外招摇,就是个不正经的男人!
  尔沫正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没看见的走开时,齐浩天竟喊了她的名字——
  “尔沫!”
  她整个人弹了一下。要死了,怎么会被他发现?
  “尔沫!”齐浩天其实也意外自己会注意到她。
  老实说,她不是个会引人注意的姑娘,虽然不至于姿色平庸,但绝对称不上是美人儿,就像一朵开在山边或墙角的小白菊,那样清新。
  或许他见多了艳色,如今这股子清新才会特别吸引他的目光吧!
  尔沫听他喊了她两次,发现实在没办法再装傻了,只好停下脚步。
  齐浩天立即走上前去,朱府的家妓跟丫鬟们见状,竟也不自觉地跟了过去。
  在大部分女人眼里,他就像是蜂蝶眼里的花、猫儿眼里的鱼。
  见他领着一票姑娘走来,尔沫倒抽了一口气,不自觉的板起脸来。
  “去哪儿?”他笑问。
  她睁大圆圆的眼睛瞪着他,再看看他身边及身后那几个以审视眼光盯着自己的女子,不知怎地,她有点气闷,不想感谢他前天才付了十两银子让她免了责罚,甚至不想搭理他了。
  “怎么不说话?”她一脸生气又倔强的表情,教齐浩天看着觉得有趣,忍不住逗她,“舌头给猫吃了?”
  他越是逗弄她,她越是气恼。
  他以为自己是情圣是万人迷吗?他以为所有女人都吃他这一套吗?哼,她就偏偏不吃!
  扭头,她就要离去。
  “欸!”齐浩天伸手拉住了她。
  尔沫本能地一个振臂,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还恶狠狠的瞪着他。
  齐浩天忍俊不禁。“丫头,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你这么瞪着我……”
  “真是没礼貌没教养的丫头。”朱府的家妓玉柳说话了,“齐爷,她是哪家的丫头?”
  “她是春风澡堂春姨的人。”他说。
  “春风澡堂呀……”玉柳挑挑眉,打量着她,“齐爷似乎认识她?”
  “不只是认识,我们……很熟。”
  他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教尔沫有种不好的预感。
  “熟?”玉柳一怔,跟其他姊妹们互觑一眼,“怎么个熟法?”
  “我们熟到……”齐浩天唇角一勾,“她抓了我裤裆里的东西。”
  玉柳等一干女子一听,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掩嘴窃笑。
  “难道……那也是春风澡堂的服务之一?”另一名家妓冰心笑问。
  “唉呀,是这样吗?”玉柳挑眉一笑,“那就难怪春风澡堂总是门庭若市了。”
  她们的讪笑让尔沫更气了。要互相伤害就来呀!谁怕谁呢!
  “没错,我抓了那么多裤裆里的东西,可从没抓过那么小的!”她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道:“而且还恶心得教我吐了!”说罢,她一个扭头就跑了。
  看着她气呼呼离去的身影,齐浩天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十七岁的丫头被开了这样的玩笑,哪个不是含羞带怯、落荒而逃的?而她居然是不计后果的倒打他一耙?
  好个泼辣凶悍的丫头,太有趣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朗声大笑,“哈哈哈……”
  玉柳等人看着,都懵了。
  
  稍晚,齐浩天来到春风澡堂,一进门就下意识寻找某张面孔,遍寻不着,他不免有些失落。
  “这么晚才来?”春姨走了过来,瞥见他像是在找什么人,瞬间意会过来,说道:“尔沫今晚没当值,已经休息了。”
  “是吗?”被春姨识破,他也没遮掩或解释,率直地便认了。
  “尔沫那丫头很容易认真的,你可别害她。”
  虽说他已在春风澡堂出入了好些日子,但春姨对他还是没有太多的了解及认识,他从不说自己来自哪里、是做什么的,更甭提他的出身及背景,他来去如风,无法捉摸,绝不是一个可以跟他认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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