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第30章

作者:水遥      更新:2021-01-03 01:50:17      字数:1050
  气自己的天真与无知,只看到自己想看的,却没有去看那一切假象之后的真心。
  我挥开家人的手,奔向这个男人的怀抱,这是我自愿的。自古以来,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主角的任性所造成,我也不例外。
  如果睡美人不因为自己的好奇走上高塔,她就不会被纺车的刺刺伤、长眠不醒了。
  好讽刺,我居然想起承先第二次见到我时喊我“公主”的声音。但浮现在我心头的形象,却是容楷元,他待我如公主般,不论何时都是倾尽全心全意。
  他们两人的形象融成一体,我分不清我到底想的是谁。
  睡美人最后是怎么醒来的?
  她似乎沉睡了百年,直到王子披荆斩棘,爬上高塔给了她一吻,一百多岁的公主才找到了她的真爱。
  原来真爱需要如此漫长的等待?谁会爬上高塔为我而来?
  不管了、不管了,如果能让我回到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日子,我可以放弃一切。
  我模模糊糊的想着,趴在地上,只希望再也不要醒过来。
  * * *
  “晓月、快开门!”随着怒吼声,铁门又被重重地敲了几下。
  别吵了啦!我抱着一包卫生纸,在心里默默地尖叫。
  哭?我才没哭!谁会为了那个没良心的男人流眼泪?
  卫生纸不是用来擦眼泪,而是擦鼻涕用的。在冰冷的十二月天里,躺在磁砖地上睡过一夜,得重感冒只能用“活该”两个字来形容。
  我病得头晕眼花,还得承受外面的声浪。
  犯错的明明是他,他有什么资格对着我大吼大叫?我觉得非常委屈。难怪有人说艺术家多半有些疯狂的成分,承先的血液当中一定流动着那些无可救药的冲动。
  他守在门口整整一天一夜,为的就是找我好好谈一谈?
  我不愿意。
  有什么好谈的?
  真相,我已经了然于心,再谈下去也只是重现昨晚种种难堪的场面,何苦来哉。
  由门口的谈话声,我知道小朱曾经来过几次,劝不走承先,只好送了一些饮水、食物给他。
  我打从心底为这个女人感到可怜,自己的男人守着别的女人,她却只能送茶送水,屈居老二,她算是颇有情义,肯不计代价的守在他身边。
  这我绝对做不到。
  一份爱情就像一份投资,如果没有红利,起码他要是我的拥有物,完完全全为我一个人所独有,我没有伟大的情操,我只是一个想要独占住爱人的女人。
  我无法像小朱,即使知道自己不是承先心中的唯一,仍无怨无悔的守着他。
  我想起容楷元,他对我的爱也是如此,但我一直没有发觉,了解之后已经太迟,我走上了另一条路,无法回头。
  我承认我好几次动了心,想要跟着容楷元走,但却为了一份对爱情的纯真与执着留了下来。
  爱情是需要忍耐、沟通的,爱情是需要经营跟坚持的,这是我过去的信念。
  现在,我发现我的信念需要修正,爱情固然需要经营,但一开始入错了行,再如何经营也是赔本的生意;爱情当然需要坚持,但坚持守着一张价格大幅下滑的股票,有一天难保断头杀出的命运。
  不由得同意晓雪的看法,爱情最起码要快乐,不快乐的爱情何必要苦苦守候?
  如果上天让我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会……会怎样?我因为生病而痛苦得无法思考。
  我躺在床上挣扎,发烧更严重了,我却被困在这里无法出去就医;如果是以前,母亲早就准备好各式汤药,坐在我床前照顾我,现在只有我一人。
  想起母亲的宠爱,我难过得眼泪直流。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要跟在母亲旁边孝顺她,管她要逛多少地方、吃多少燕窝,我都绝对不会叫苦。
  打电话叫警察固然是一个最普通的解决方法,但身为章家大小姐,只要有任何媒体探听到这个消息,准会好好炒作一番,我不想丢这个脸。
  如果是打电话给容楷元呢?
  我用力摇摇头,对自己说:“他是我的什么人呢?我如此依赖他又像什么话?平常送点心送茶水的,还利用不够他?”
  对于他,我是歉疚的,很小心的不让我的歉疚沾惹多余的情感在里面,但却发现我一天比一天更依赖他。
  三更半夜的,承先在外面大吵大闹起来:“晓月,你出来!我们谈一谈……”
  整个晚上他就只会重复这句话,几个邻居出来骂都被承先顶了回去,对骂的声音连两条街外都听得见。
  我把头蒙在棉被当中假装没听到。
  真丢脸,那些桥段搬到六○年代的文艺爱情电影当中都嫌肉麻,何况是这个属于新世纪的年代。
  当初我到底爱上他哪一点?又不是十六岁少女,居然被他迷得团团转?
  我在棉被当中,跟病魔、还有自己的良心挣扎,过了大半夜才流了一身汗,痛苦的睡着。清晨醒来,发现自己的病更严重了一点。
  我终于下定决心要逃出这里,门口被挡着,如果要出去,只能从后阳台。
  幸好只是二楼,慢慢爬下去不难。
  穿上轻便的衣服后,我撑着虚弱的身体,跳上了一楼的遮雨棚,然后脚踩上二楼突起的地方,犹豫着该用什么姿势跳下。
  在两公尺多的高度上,说高并不高,可是生病的我手脚发软,实在没自信能够顺利落地。
  若跳断一条腿,到时候治疗感冒之余可能要顺便看骨科医生,这个想像让我胆怯起来。我攀在那里,想跳又有点害怕,一时之间举棋不定。
  “晓月!你在干嘛?”
  扶着墙壁,我卡在一楼跟二楼中间,辛苦的扭着脖子往下望。是容楷元,他又来看我了。
  他答应过他会再来,所以他又来了,手上还提着我最喜欢喝的蜂蜜水。
  “我生病了,我要去看病。”我回答。
  “要看病不会走楼梯吗?你攀在那里多危险!要是摔伤了怎么办?你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孩,病了就应该躺在床上让人照顾,怎么反而攀岩走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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