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夫  第5章

作者:朱轻      更新:2020-06-08 15:18:20      字数:1125
  可他却满脸阴霾地对她说:“下次走路给我小心点,女人。”然后再度绝尘而去。
  从他的跟班的口中她才知道,原来他居然是宝硕王爷的儿子,也就是小王爷了,那么尊贵的身分,自然不屑于她的道谢,她的谢意完全是多余的。
  可他现在却浑身是伤地躺在她的床上,该说命运奇妙还是捉摸不定?
  当初他救了她,她来不及道谢,今天她救回他,也当是回报他了;可他却失去了记忆,不再记得自己的身分,那她到底应不应该告诉他?
  但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且以他的身分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内情不简单,她如果告诉他,让一个已经失去记忆的人再度踏入那布满危机的地方,会不会等于把他推上悬崖?
  她很纠结,而且她也不能百分百肯定眼前的他,就是当初的那个“他”,毕竟那晚他们总是隔得那么远,看不分明。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颜丫头。”院门外全伯的脸上堆着笑,望着站在园地里浇菜的女孩,“你也休息一下,小心累坏了你。”
  “我不累。”颜水柔放下水杓,走到他身旁,“全伯今天辛苦了吧,快进来坐一坐。”
  “不了。”张东全把手上的野兔子拎起来递给她,“阿磊今天在山上猎了只野兔,来,刚好给我们加菜。”
  阿磊是村里出名的猎手,脾气好又有本事,喜欢颜水柔好久却一直害羞着不敢说,每次都借着全伯送些野味给颜水柔来表达心意。
  只是一个害羞,一个又单纯,所以两人到今天也没有丝毫的进展。
  “阿磊哥又送东西来,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他身手好着呢,猎只兔子容易得很。”全伯把灰色的野兔直接塞到她的手里。
  “那麻烦您帮我谢谢阿磊哥。”
  张东全随意地挥了挥手,然后感兴趣地问道:“你打算怎么料理啊?”想到颜丫头的手艺,全伯立刻流口水了。
  “就做红烧兔肉吧。”
  “好好好。”张东全听得直点头,颜丫头就是贴心,他经常在她家吃饭,所以她对他的口味很了解,做的菜都是他爱吃的。
  “对了,那小子有没有好点?”
  “他这几天好多了呢,今天还喝了半碗小米粥。”想到他伤口恢复的情况,她就笑得很开心,他醒来不到两天,身上的伤口已经明显好转,看来她的药草有发挥到作用呢,而且他的身体原本就极好,才能这么快就有起色。
  哼,这小子倒真是命大,“那好,明天就把他挪到我家去吧。”想到一个大男人住在她的家里,全伯就觉得不放心,毕竟是一个还没有出嫁的姑娘家,怎么可以跟男人日夜相处,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颜丫头还要不要嫁人了。
  他可是看着颜丫头长大的,与颜丫头的爹爹颜文彬是好友,因为自己无儿无女,老伴又早逝,所以他一直将颜丫头当成亲生女儿看待,尤其是文彬走后,他更是不放心这个女孩,一定要照顾得妥妥当当才安心。
  可是这丫头天生心肠软,喜欢帮助人,现在居然把一个大男人救到家里来,这成何体统?幸好他们就住在村子最北,背后就是云雾山,附近除了他们两家再没有别的人家,不然颜丫头家里住了个男人的消息怕是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全伯。”她无奈地叹息,“他现在动都动不了,怎么挪?”
  “唉,这小子真是不行,才受这么点伤,就躺在那里动也不能动,真是的。”张东全一边摇头一边往自己家走去。
  颜水柔微笑地望着他走远,知道全伯是担心自己,可她也顾不了什么名声之类的,她现在只希望他可以尽快好起来,至于以后的事情,就留给以后再说吧。
  
  从昏睡中醒来,就看到她微笑的脸,这段日子她经常守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很奇怪的感觉,每次醒来可以看到她淡淡的笑脸,并不让人讨厌。
  “你醒了?”她将放在床头的汤端过来,“喝点汤吧,我炖了很久。”那只野兔大部分拿来红烧,小部分她拿来炖了个汤,现在肉酥骨嫩,汤汁鲜美。
  他一直望着她,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怀疑。
  “怎么了吗?”被他看得不自在极了,她脸蛋有些发热,这个男人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漆黑深邃,每次被他盯住,她都有种无路可退的怪异感。
  他依旧不语,只是盯着她;终于,她禁不住这样凌厉的眼神,放下汤碗,“还不想喝的话,就先休息吧。”她起身打算出去。
  他皱眉,终于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坚定地说:“我要洗澡。”
  “啊?”
  “脏死了,我要洗澡。”
  “可是你现在不能动呀。”他身上原来那套脏掉且破掉的衣服,她已经请全伯帮他换下来,拿了套爹爹的旧衣裳给他换上,每天她还用热水为他擦脸擦手,又怎么会脏?
  “我不管,我要洗澡。”他受不了身上怪异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非常不能忍受的。
  “伤口不能沾水的。”
  “就算痛死,也不能脏死。”他抿紧唇,冷冷地说道。
  他是男人对吧,颜水柔无语地望着他,他怎么会对清洁有那么顽强的坚持?她真是拿他没有办法了,“好吧,就擦一擦,好不好?你全身上下都是伤,尤其是胸口,洗澡是真的不行,我请全伯帮你擦洗好吗?”
  不想理她,但该死的,他全身上下都软软的没有力气,只能妥协,他恨这种无力,“现在。”
  “全伯在田里干活呢,等他回来,我再去请……”
  “立刻,马上……”低吼声岔了气,他捂住胸口,太过用力让他的胸口一阵一阵地疼。
  “好好好,你不要激动。”她让步了,“我去打水来。”迅速地走到门口时,她才猛地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他要擦洗,可现在这里除了她跟他,没有别人,如果这个时间去找全伯,那么一起在田地里干活的人都会知道。
  那么,就只剩下她了,她要帮他擦身体,天啊!
  颤颤地端着热水走进来,看见那个紧盯着她的男人,差点手打结将水盆砸到他的脸上去,只觉心慌意乱,脸颊发热;放下水盆时,盆里的水溅了出来,她哆嗦着去拧盆里的帕子,拧到不能再拧出水来,却还在那里死命地绞,不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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