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不见叶  第25章

作者:朱轻      更新:2020-06-13 15:28:12      字数:1098
  “早上十点钟,我的建议就是不要喝酒。”
  “好吧。”他拿出两个杯子,给尤成汉倒了杯冰水,给自己一杯苏格兰威士卡。
  “吵得很严重?”尤成汉接过他递来的杯子,打量着贺昕的表情。
  贺昕坐回到桌后,垂眸抿啜着威士卡不回答。
  “行样子找猜对了,不过在我的记忆里,你可是从来没有和女朋友吵过架的,因为在有不和的苗头时,你就已经把对方甩掉了。”尤成汉笑了笑,“怎么,是婚姻改变了你吗,再让我猜猜,从公司调走的两个保镖,是用来看着茵茵的吧?”
  贺昕还是没吭声,看样子,他又猜对了。尤成汉无奈地一叹,“为什么要这样,她看起来很糟糕,你也是。”
  细碎的胡渣、暗沉的脸色,还有阴郁的眼眸。每一个细节,都表示出他比徐茵茵好不到哪里去。很明显,这对争吵的夫妻是在彼此折磨。
  尤成汉的询问终于弓起了贺昕的反应,他缓缓放下杯子,修长的手指反覆摩挲着玻璃杯身,“我很好。”
  “是吗?”尤成汉明显不相信的口吻。
  “当然了,吃饭、睡觉、集邮、上班,一切都很正常。”
  “正常?你把自己的老婆锁在家里耶。”
  贺昕一滞,轻拢着玻璃杯的手微微收紧,声音冷凝,“那是她自找的。”扭曲他的好心、对着他大吼大叫,之后不仅毫无忏悔之心,还企图收拾行李逃跑。虽然贺昕觉得自己那天的话也说得有些过分,但他坚信,大部分的错是在徐茵茵身上。
  所以这次他绝不妥协,也不会像上次那样躲出去。
  他就要把徐茵茵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冰着她、不理她,直到她肯低头认错。两个星期飞逝而过,虽然她显而易见的憔悴让人心疼,贺昕总是心痒难耐地想要去拥抱她,可徐茵茵一点道歉服软的意思都没有,这让他的怒火无法沉淀,也就不肯拉下脸来理她。
  所以冷战仍旧继续,看似没有尽头。
  尤成汉托着下巴,扮演起和事老的角色,“欸,男人嘛,要学会适当地退让。”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退让?”贺昕硬邦邦地反驳,忍不住举杯灌了一大口威士卡,他已经退让得够多了。
  “再怎么说,你也不该关着她吧。”尤成汉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倏地促狭一笑,“还是说这是你们夫妻俩的某些特殊癖好?”
  “滚。”
  尤成汉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不要闹了,你们又不是小孩子,吵什么架。”
  “是她要和我吵。”
  “还是那句话,你就不能让让她吗?”
  “不能。”毫不犹豫的两个字。
  尤成汉简直哭笑不得,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贺昕和女人吵架,也是第一次见他在某件事上这样的偏执。以往的情况下,如果他遇到了让自己不愉快的人,那肯定会弹一弹小手指,轻而易举地让对方滚出自己的世界,免得蹦出来碍眼。可现在是怎样,越是惹他生气的越是要关起来。
  贺昕的一反常态,令尤成汉忍不住把那个问了很多次,却始终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再度抛出来,“既然这么讨厌,当初为什么要结婚?”
  曾经的贺昕躲徐茵茵像是躲瘟神,甚至连聊都不愿意聊她。这样的人,在某一天忽然宣布要把这位瘟神娶回家,这让他们如何不好奇。可贺昕始终都没说是为了什么,他愿意娶,徐茵茵也愿意嫁,双方父母又同意,所以他们这些做朋友的没道理不送上祝福。可贺昕的大婚之谜,至今仍未解开。
  尤成汉的旧事重提,令贺昕脸色一沉。
  当初?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回忆当初。那时的徐茵茵虽然黏人又烦人,却比现在要可爱得多!起码那时的她,全心全意地信任着自己。不像现在敏感多疑,竟然恶劣地把自己的好意当成是羞辱。那些曾经充斥在她眼眸中满满的依赖与信任,那些他曾经充满恶意地想要切断的温暖感情,现在在他想要得到的时候,却统统都不见了。
  “我记得在结婚前,你们两个就变得很奇怪。”尤成汉敲了敲方正的下巴,似乎是在回忆,“那时候,你们在偷偷恋爱?”
  
  在尤成汉问出他们为什么要结婚的时候,徐茵茵刚巧经过书房。本想回房间休息的她,却因那从虚掩门缝间钻出来的声音,而停下了脚步。虽然知道不应该偷听,可是贺昕的声音却像是一条无形的锁链,捆住了她的双脚。有多久没有好好听他说话了……
  或低沉、或沙哑、或冷凝,不管是什么样的语气,都让她想念。
  两个星期的冷战,实在让人疲惫不堪。每一次的擦肩而过、每一次的形同陌路,都令徐茵茵心如刀绞。她的心很痛,因为愤怒、因为懊恼、因为想念,坚定的信念被反覆地磨搓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知自己会在哪一个瞬间崩溃,然后放下所有奔向他。而现在,或许就是个机会。
  如果房间里的男人可以说一点温暖的话,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够让她不顾一切。不管是否相配、不管他对自己的真实看法是什么,徐茵茵还是想在他身边。毕竟虚假的甜美,永远比真实的残酷让人更愿意接受。
  所以,贺昕哥,说点什么吧,说你有一点点在乎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徐茵茵倩不自禁地贴近。
  “我之所以会娶徐茵茵,是因为……”贺昕顿了顿,拇指扣紧了杯壁,冷静地口是心非,“想和她上床。”
  尤成汉一愣。
  贺听握紧酒杯,用力到指骨发白,下巴的线条紧绷着,冷冽的目光死死地黏在杯中的褐色液体上。他自顾自地说,说给尤成汉听,更是说给自己听,“当年我帮她辅导功课,是为了一枚邮票;现在我和她结婚,是为了名正言顺地上她。”
  话虽是如此,可他却觉得自己是在说谎。他咬牙,停顿了半天后才又说:“所以从头至尾,她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无声无息地,藏在书房外的女人离开了。
  尤成汉没有说话。
  贺昕垂着眼,薄唇据成了一条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你在说谎。”
  “我没有。”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