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途似锦下堂妻 下  第10章

作者:陈毓华      更新:2020-06-15 15:03:17      字数:1096
  所以粮食的种植真是太重要却也太不容易了。
  连彼岸告诉她,马铃薯在这里有个名字叫阳芋,听说陕西、甘肃那边的人都这么叫的。
  马铃薯的淀粉含量高,对土地的要求又不高,完全可以成为主粮的。
  日暖看着小姐对那几个麻袋看了又看,翻了又翻,她不由得也就多看了两眼,便呀了声。
  “这是坏掉了吗?”
  瞧着马铃薯这东西长得奇怪不说,因为闷在麻袋里有些时日,还处处冒着小芽眼。
  “这是好东西,有很高的营养价值,没有芽眼的马铃薯是可以吃的,长了芽眼的就只能留下来种地了,正好,我估摸着咱们地里的稻子都收割了,你瞧,只要把马铃薯的块茎芽部切开,插入地里,就可以长出大量的马铃薯来,这叫分裂生殖。”乐不染怕日暖听不懂这些,还拿刀子照着芽眼的地方切出块茎给她看,没想到日暖一点就通。
  这不稀奇,她爹和那些叔伯住在一起的时候,家里除了自家几亩地,也佃了不少的田来做,对农务她也懂一点的。
  连彼岸带来的马铃薯会这么快发芽,和运输的路程有极大的关系,应该是先在潮湿闷热的船舱住了好些时候,从产地到了京里,又从连彼岸的手里到了她这里,也不知耗费了多少时日,闷在麻袋里的马铃薯大部分已经发芽,看起来,明天得让齐壮来一趟,送去给壮叔,让他捡几处沙地,把这几样东西赶紧下种才是,要不就可惜了。
  她说做就做,等暗卫过来还碗盘的时候,让其中一个跑一趟雁子胡同,说是让齐壮明日过来一趟。
  她这不是没办法去庄子吗?要不然哪需要这么麻烦。
  估摸着庄子的稻子都收割了,按照她原来的打算,秋收后是冬麦,可如今手头上有了些东西,不如先拨出几亩地种这些作物,余下的百亩地可以把油菜花种上,来年要是都能量产,油菜籽、葵花籽油可都是好东西,盘个榨油的作坊还有米铺都能排上行程表了。
  吃人嘴软,暗卫又是奉少君的命令要听乐不染吩咐,既然小姐吩咐了,跑一趟路,递个口讯也不是什么大事。
  切成好几个块茎的马铃薯也不能浪费,乐不染找了个浅鉢,装上水,就给养在钵里,过两天冒出新绿的叶子来,也能替屋里增添一点新意。
  弄完这些,她早早梳洗,因为习惯了自己动手,速度很快,披散着了了半干的头发,上了床。
  “你也去歇着吧,腿还没好利索呢,我通常一觉到天亮,这里不用人侍候。”她让整天陪着她转的日暖去歇息。
  第十一章 一麻袋好东西(2)
  天才亮,乐不染梳洗过后,踩着有些冷冽的斑驳砖地,也没让日暖跟着,自己去了杨氏的院子。
  九月过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墙边的大叶杨叶子早就落光了,堆在地上,一脚踩上去,软绵绵的,一丝声音也无。
  乐不染望着安静的院子,不管怎样,杨氏都是她的母亲,情理上她都得来请安,至于老太太那边,她恐怕不会想见她,她也就不费那个劲去讨脸色看了。
  杨氏坐在梳妆台前,丫头正给她梳头,未曾上妆的脸还是显得蜡黄苍白,一见乐不染来,随意拢了拢头发,簪上发篦后,挥退侍候的丫头。“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她伸手想给乐不染斟茶,乐不染看着她那细瘦如枯枝的指头,拿过茶壶,一摸,茶是冷的,显然是从昨夜搁到今早。
  “我在自己的屋子里已经喝过早茶,这里就不喝了。”她也不是来喝茶的。
  杨氏也发现茶壶是冷的,夏天喝点凉茶倒没什么,可转眼就要深秋,冷东西是不能沾的。
  “我让丫头去沏壶热茶过来。”杨氏扬高了些声音,“白兰!白兰!”
  连叫好几声,外头却像是没有人一般,好一会儿才有道声音匆匆的推门进来,“太太,白兰不知道哪去了,有事您吩咐奴婢吧。”
  “这丫头怎么又眨眼不见人了?”杨氏表情无奈,显然这叫白兰的丫头不是第一次撇下身边的事偷懒去了。
  “茶水就不必了,侍花姊姊,劳你跑一趟小厨房,泡盅枸杞红枣加参茶来给太太吧。”乐不染出声。
  乐家几房各有各的小厨房,小厨房管着每一房的三顿饭,没有老太太召唤的时候,便自己开伙,按理说乐家几房还未分家,就算自己开伙,一应用度也应该由公中出,可管着家中用度的程氏却等到月底要支钱的时候,每每找藉口搪塞过去。
  一次两次杨氏也明白了,这是存心拿他们三房的钱贴补其他几房,让他们吃哑巴亏。
  这哑巴亏依照杨氏软绵绵的性子,憋屈的哭完了只能自我安慰,左右老爷甚少回家吃饭,她一个妇人吃不了多少东西,一向脾胃也不开,只要省着点,管昙哥儿吃得饱也就过得去了。
  真不行,拿她的私房银子贴补就是了。
  可贴补来贴补去,她又有多少私房可以贴?
  因为银钱左支右细,使不开来,连丫头婆子们也开始有了异心,不怎么听使唤了。
  这个白兰明显就是那个心不在三房的人。
  侍花听吩咐去了。
  屋里陷入了相对两无语的静谧。
  杨氏看了看女儿的脸色,瞧着没什么波澜,打这女儿昨日进门后就是这副不咸不淡,宠辱不惊的神情,杨氏看得明白,这个女儿和以前不一样了。
  到底,还是杨氏先开了口,“娘知道你心里还怨我,怨我让你祖母作主将你嫁给高员外那个年纪一把都能当你爷爷的人。”
  明白女儿对自己的疏离,杨氏一说完便掩着唇,轻咳了起来。
  “都过去的事了。”她见木制屏风上挂着一件杨氏的家常褙子,过去拿下披在她肩上。“幸好女儿离开了那里,否则恐怕连这一面我们都见不着了。”
  杨氏一噎,女儿有说错吗?没有,高员外那棺材都进了一脚的年纪,仗着有钱,家里莺莺燕燕一堆,女儿嫁过去,却被糟蹋成只剩下一口气,奄奄一息的回来,说来说去,都是大房造的孽。
  杨氏摇头叹息。
  “您身子不好,可请大夫来看过?大夫都说了些什么?”她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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