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情冷红颜  第29章

作者:亭语      更新:2021-01-06 03:03:14      字数:1066
  不可能!方才还好端端、俏生生地站在“寻馨坊”傲煞众人的莫雨桐,不可能如李强所说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她模样虽然纤弱,但身子骨却不差,怎会呕血?不可能!
  葛翊一路疾冲回府,心里千万个不愿相信。
  “小叔,你可回来了!”朱氏当先瞧见了他,急急地转述病况。“弟妹现在昏迷不醒,脸色白得吓人,大夫正在给她看诊。”
  葛翊越过大嫂推门而入,一进房便见太君、葛翔以及可梅围在床边,安静地瞧着大夫诊脉,因不敢惊扰,他们只无言地瞧了他一眼。葛翊一步步走近,床上昏迷的人儿奄奄一息,美丽的脸庞光彩敛去,只余黯淡。那命在垂危的模样狠狠刺痛了他的心,不……不可能!
  大夫拈着胡须,眉宇凝重,沉吟道:“夫人胸中郁结难解,想是积郁已深,气血反冲,只怕……不甚乐观。”
  葛翊的心颤抖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她会好吧?是不是?”
  “这……只能用药试试看,你们需得有心理准备。”
  他眼前一晃,强烈的打击令他一阵晕眩,这无异宣告了莫雨桐的死期。
  其他人也不知说什么好,太君更是悲痛难抑,待大夫开了方子,他们即默默地离开了屋内。
  葛翊坐在床缘,握起了她柔弱无力的手,凝着宛若沉睡的娇容,心,痛得麻木。
  “你不会死的!你不能离开我……我不准你死!你听见没有?”
  然而,接下来整整一天一夜,她都不曾醒转。葛翊衣不解带地守着她,天地仿佛已然死寂,莫雨桐似乎永远都不会再醒来……
  迷离梦境里飘飘的无处着落,眼前云烟练绕,感觉没有苦痛,亦无烦忧。既可乘风归去,那就弃绝红尘伤心地,飘往西方琉璃仙境吧!
  可,有人在叫她,那是她苦候不至的声音,此刻正低诉唤着娘子。她……是他的妻子吗?她还不能走,因为她还没得到答案。仿佛急速往下坠落,她突然觉得好沉重、好虚弱,连撑起眼皮都疲累万分,眼前景象由模糊渐渐清晰。她在哪儿?
  “雨桐?你醒了!谢天谢地……”
  葛翊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脸,似怕一用力就要碰碎了她,写满担忧的眸子褪去了以往的冷漠,只透露出她久盼的深情。昏厥前的种种记忆涌回脑海,莫雨桐心口绞痛,泪水跟着自眼角滑落。
  “你哪儿疼吗?”他关切地柔声问,恨不得能代替她痛。不知不觉间,莫雨桐已经深植于他的血脉之中,今生今世再也拔除不去了。
  “姑爷,药熬好了,赶紧喂小姐喝下吧!”可梅捧着还冒着烟的汤药道。
  葛翊扶起虚软的她,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间,见她眉头紧蹙,他忍下心底的千言万语,默默用汤匙舀起汤药,轻轻吹凉,才小心翼翼地送往她苍白干涩的唇。
  “来。”他柔声道。
  琴惜就能满足他了,不是吗?她这个多余的妻子能就此消失最好,她还何必喝这药?莫雨桐勉力偏过头,无言地拒喝。
  她喝不下吗?葛翊焦急地放下汤匙,抬起她的脸,柔声道:“勉强喝一点好吗?不喝药,病怎么会好?”
  “我……不用……你管……”干哑的喉咙吐出的尽是虚弱气音,却依旧倔强。
  葛翊心一紧,咬着牙撇过头,她都病成这样了,对他却依旧无情狠心,可……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行!他双臂一收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怕极了她就这样消失。
  “我一定要管,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她是吗?热泪再度滑落。“我不如……琴惜有趣,你还……回来做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干么?!
  “别说这些了,赶紧把药喝了。”葛翊重新舀了汤药,送到她嘴边,却被她抬起手推开,匙中的药也洒了。
  “我……不喝……”她轻轻喘着气。为什么要喝?他即将征战沙场,临行前天天眠花宿柳,她为何要喝药?
  “你……”葛翊快被她气疯了。他为她的病焦急、怜惜、担忧得几乎疯狂,这会儿她还要闹别扭?!“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莫雨桐撇过头,不肯看那凶巴巴的脸。渴盼他的温柔怜惜无异水中捞月。
  “你不愿见我,我走就是。可这药你非喝不可!”他咬牙道。
  她的泪水再度溃堤,抬起虚弱无力的手愤然推着他,喘息着嘶声道:“你想走……就走!我用不着……你来可怜!”
  他总是毫不留情地戳刺着她已经鲜血横流的伤口。莫雨桐心上一阵绞痛,喉头一甜,鲜血猛地喷在他衣襟上,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雨桐!”葛翊嘶喊。“快去叫大夫。快!”
  可梅回过神,拭了拭眼泪,踉跄奔出。她虽然怨恨莫雨桐对她的狠心,但瞧她这模样还是忍不住鼻酸。
  葛翊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仿佛如此就能抓紧她缓缓流逝的生命。“求求你,别死!天啊……求求你……”
  他有生以来头一遭经历这种扯心裂肺的无助,不管必须付出什么代价,他只求她能活下去……
  好……难受……
  当莫雨桐再次醒过来,已不知经过几个日升月落,神智昏昏沉沈地,分不清天上人间。她……还活着吗?
  “桐儿,你可醒了?”
  好熟悉的声音,是……娘!莫雨桐凝目瞧见娘亲、太君以及爹爹忧心忡忡的面容,心中一酸,泪水随即滑落。目光流转,梭巡着渴盼的身影,他不在……
  “娘……”她虚弱低唤,旋即哽咽。
  谢氏扶起爱女,强忍着眼泪,柔声道:“乖女儿,你可得撑下去,听见没有?”
  他们夫妻一生行善,老天爷怎么忍心让他们白头人送黑发人?
  “爹、娘……女儿……不孝……”
  “不准你说泄气话!”莫廉盛板起威严的脸道,心,却在淌血。
  “来,大夫说你只要乖乖服药,病就会好的。”太君扯着谎,只盼能鼓励她,激发她的求生意志。她从可梅手中接过药碗,疼惜地喂她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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