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族  第65章

作者:梁凤仪      更新:2021-01-07 02:59:36      字数:1058
  市场内有人在赌荣必聪真的志在必得,因为这是他的作风。
  与此同时,荣氏的股价就有滑落之势,因为从纯投资角度而言,高价购入电视台的股权,不一定对荣氏集团有利。投资决策上的错误会令股东失去信心,因而抛售。
  当潘天生以告急的口吻给荣必聪报告:“市场上有人在趁低吸纳荣氏股份,这不会有什么蹊跷吧!”这么聪明的人,也想不出问题会出在哪儿。当他认定荣氏家族依然是一个整体,稳操百分之七十八的股权时,市场上任何举动,都不足以动摇荣氏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
  他只是不高兴电视台股权在商议阶段就已经外泄。他对潘天生说:“我们的一号计划怎么会被报刊披露的?”
  “今时今日,很难说是谁做的好事。我们一边跟政府里面的高官密议,一边跟汇业商讨,这里面知悉内情的人就很不少。谁都可以收受某些利益,而把消息出卖。上头究竟是什么意思?”
  荣必聪苦笑:“英国人信不过我,正如我们信不过英国人一样。传媒这种敏感行业,他们不会轻易在这个时期,交到一个摆明车马是亲中的财团手上。”
  “汇业有没有极力游说?”
  “这是当然的,除非他们不想把股权出卖。澳洲财团出的价跟我的没有得比较。”
  “荣总,要不要再向汇业施加一点利诱与压力,好让他们加紧点做功夫,或会有他们的门路令政府软化?我不相信红须绿眼的不乘机为自己赚一笔,好告老归田。”
  荣必聪摇头:“不,勉强无益。看情况如何再筹算。”
  荣必聪更心急要解决的不是能否买到电视台股权的问题,他在等待夏童给他调查另一个秘密的结果。
  夏童果然没有辜负他的赏识,终于把他嘱咐要搜集的资料与证据拿到手了。
  第2节 商业罪案有关
  当她面对着荣必聪要交差时,神情无疑是紧张的。
  这相当的一反常态。
  夏童从不为什么事表现不快、犹豫与张皇。
  只这一次例外。
  荣必聪说:“把结果告诉我。”
  夏童轻轻地咬着嘴唇,仍说不出声来。
  “夏童,说吧!我承受得起。”
  夏童叹一口气,翻开了文件,说:“邹小玉以私人名义在一家叫建成证券的经纪行开了一个户口,一直非常大手地买卖股票、外汇、期指。到她自杀前一个礼拜,她嘱建成证券出售协通股票三千万股,当时协通有业务上的危机……”
  听到这里,荣必聪青筋暴现,双唇颤动。
  夏童微微受惊,说:“老板……协通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得很清楚,你是他们的救星。”
  “你说下去。”
  “其后,协通得到你伸手援助,度过危险期,且在你的支持下得到了与湖南省开办公路的优惠专利权五十年,刺激股价,大幅上扬。邹小玉无法把股票拿出来,她自杀之后三天,建成证券的东主一家三口也仰药自尽。市场人士一直知道他是为了抛空协通而惹下大祸,没有能力补仓,不但亏蚀,而且犯法,所以走投无路,并不知道那实际抛空的客户是邹小玉。”
  荣必聪怒不可遏,自语道:“不是小玉,小玉哪来这个胆子。而且,她凭什么断定协通的财务出问题了,只有近在我身边的人才知道协通当日来我跟前苦苦求援的情景。”
  夏童忍不住问:“你没有即席答允帮助协通,是不是?是你其后才回心转意,所以,在你身旁得到协通有危难消息的人,并不知道你会伸出援手。”
  荣必聪点头:“对。协通告诉我,他们手上有湖南省公路开辟的合约,我需要向上头求证,才能定夺是否帮他们这个大忙。最后,我得到上头的证实,并认为协通他们这帮人值得合作扶助,于是我帮他们度过财政危机。这一切只有我知悉。”
  轮到夏童要揩去一额的冷汗。
  很多时候,在财经企业巨子身边的人,不错是能听到一些内幕消息而赚个盆满钵满,但就像协通这一役,就因为一知半解,而碰了大钉子。人们并没有得到最后的最重要的消息,那就是荣必聪出手相帮,使协通的股份疯狂上扬,结果害惨了抛空的人。
  抛空亏蚀了大本者不肯认账,于是就连累了经纪全家,自己也赔了性命。
  “夏童,”荣必聪紧紧地握着夏童的手:“请给我支持的力量,我怕自己要作出一个严肃的决定来。”
  夏童有点茫然,她说:“不要太认真了。”
  “对于严肃的、关乎专业操守与法纪的问题,你认为不必认真?”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夏童很少叹气,她吁一口气,道:“死者已矣,人已不在世,就不必斤斤计较去追究了吧!”
  夏童认为邹小玉的自杀,原来是与这些商业罪案有关的话,不论荣必聪在此事上蒙受什么损失与屈辱,都算了吧!
  “夏童,”荣必聪脸如纸白,他的嘴唇几乎是战栗着才发出声音来:“原凶并没有死,他在逍遥法外,你说该怎么办?”
  夏童吓一大跳,她不能再推想故事的前因后果,故而只能缄默。
  “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荣必聪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托着头,似在呜咽。
  夏童缓缓地跪在荣必聪的身边,把他的手拿下来,道:“你是个强者,你从来都是,对不对?”
  荣必聪双眼通红,道:“是的。我一向都强,除了对待我的亲人。”
  夏童愕然。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荣必聪之所以有今日,全仗信用与公平。夏童,如果我发觉自己身边的人,既无商业道德,又转嫁陷害他人,对自己干的劣行不负责任,我应该怎么办?”
  夏童禁不住问:“谁?”
  荣必聪的声音是凄厉的,他答:“荣宙。”
  荣宙,荣必聪的惟一的儿子。
  荣必聪要不要放过他呢?
  当晚,他们父子在荣府荣必聪的书室内时,气氛是剑拔弩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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