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烈红妆  第37章

作者:梁心      更新:2021-01-07 03:06:41      字数:1075
  她在陆长兴的肩上轻搭了两下,手又被捉住了。
  “看看孙嬷嬷药熬好没有,你记得喝。”他的拇指在她掌心上摩挲两回便放开,声音有些疲累。
  “知道了。”沈蓉清跟在哥哥身后走了出去,体贴地替他们带上门。
  从镇江回来后,他便请了大夫固定进府诊平安脉,每天汤汤水水的进补到她都怕了,甚至回乡那几日都没放过,坐船已经摇荡得很辛苦还得灌药,苦到她都说不出话来,都怪阿牛把话说得太严重,她这几年也不觉得身子哪里不适。
  倒是哥哥看她喝药又笑又皱眉的,真不晓得她在想什么。
  书房内只剩陆长兴与秦王世子。
  “世子有话便说。”陆长兴比了个请的手势。
  秦王世子未语先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也不好插嘴你跟南国公之间的事,只是一直僵在原地也不是办法,不如趁这机会把话说清楚。你是有底气跟南国公叫板,但总得替沈五小姐想想,她是沈阁老的女儿不错,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南国公夫人要端架子,上头多少刺,沈五小姐都得笑着捧下来,只因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南国公是你父亲,她要顾你的面子,还要顾沈阁老的面子,沈五小姐的个性我想你比我更了解。我答应过你要护沈五小姐在京里的安危,可这家务事我有那个脸管吗?”
  陆长兴皱眉不语。
  “这几回下来我看得很清楚,你是把人放到心尖上照顾,不可能委屈人家,既然如此,更该把你家那笔烂帐理理,要是沈五小姐受气了,心疼的还不是你?我看你又不稀罕南国公世子的位置,不如拿出去当谈资。”他早想跟陆长兴说这些话了,事情拖久了,南国公毕竟是长辈,说不定就有另一道声音出来指责陆长兴。
  “这话,怎么不当着沈家兄妹的面前说,非要把他们支开?”陆长兴淡淡地问了句,周身凝重的气息消退不少。
  “还不是怕你拒绝。”说穿了,他根本没把握能说服陆长兴。
  他闻言笑了下。“世子费心了,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
  “你能跟南国公讲清楚,我们也受益,以后设宴只要发帖子给你就好,陆扬太自命不凡,我们受不住。”设宴是取乐,论策是过场,陆播太想给陆长兴难堪,结果把场面弄得很难堪,每每让东道主很麻烦。
  “你这话就不对了。”陆长兴笑出声来,阴霾散尽。“日后陆扬受封南国公世子,就不必再给我帖子了。”
  秦王世子面有难色。“我们还是约狩围场吧,听说陆扬骑射不精又怕血,就算要来凑一脚,总不会在马背上之乎者也吧?”
  “世子爷不妨一试。”他倒是满想亲眼见识下那画面究竟有多愚蠢。
  不过陆随唯一做对的事,就是放任邹氏捧杀自己的儿子吧,南国公的下一代过于优秀,万一受皇子拉拢,卷入储君之争,这片大好河山又要罩上多大片的乌烟瘴气?陆随无心插柳,倒是意外保了一命。
  沈蓉清屏退孙嬷嬷等人,坐在梳妆台前,自己动手解了发髻,梳开长发,轻透的衬衣显得身影柔软单薄,惹人怜爱。陆长兴则披散着发,支颐侧卧在床上,摊开本书,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看着,目光似乎不在页面上。
  自从大哥来找过她之后,陆长兴就夜夜睡在她的小院,盯她盯得很紧。
  “要熄灯了吗?”沈蓉清走到床边,弯腰询问。陆长兴却抬眸,一把扳过她的身子,将她搂进怀里,埋首在她颈间,发丝落到她胸前,呼吸有些急促,像为什么所苦。
  她摸了摸他的头,顿时有些不忍。“世子说了重话?”
  “也不算,就是给我出了个难题。”陆长兴苦笑,抱着她的双臂箍得更紧。
  “你觉得我对南国公做得过了吗?”
  他可以不在乎天下人的想法,却不能不在乎她的想法。
  “南国公是在你几岁的时候离开的?”沈蓉清侧过头,与他靠在一块儿,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身后这名男子孤寂得让人想哭。
  “两岁的时候,我还是懵懂小儿,对他没有太多印象,直到八岁,我才看清楚自己的父亲长啥样子,还以为他是我娘说的那种顶天立地、固守河山的好男儿,谁知……”陆长兴嗤笑一声,终究没在她面前说出太难听的话。
  “他回来的那一天,我娘头七,他连一炷香都没上就走了,进了京,封官拜相,十足威风,却不敢见我外公一面,只要我外公回京,他总有理由避走。我跟在外公身边学习漕务,还真的没在京里见过陆随。”
  “那就说不上过不过的,你们不过是有血缘的陌生人。他摊了你父亲的身分,却没当过一天父亲,为什么你得当个好儿子?你根本不懂怎么当人儿子,你没找他麻烦,就是最孝顺的事了。”沈蓉清有些气愤。陆随管生不管养,难怪陆长兴个性难以捉摸,小时候不知道受了多少同辈的嘲讽。他是好运还有个外公能拉拔他、教养他,不然一个八岁的孩子,能靠什么谋生?不是被卖掉,就是在庙口乞讨。
  陆长兴低低地笑了起来,心里暖呼呼的,像天寒地冻的腊月里灌进一大碗热汤。
  他牵起她的手,凑到唇边亲吻细啃,却还觉得不过瘾,直接把人放倒在他怀里,含住她脖间的疤痕,吸吮舔弄。
  “你割这口子的时候疼不疼?”他撑起身子看她,眼神深幽如苍穹。
  沈蓉清白了他一眼。“你已经问过很多次了。”
  只要两人独处,他几乎都要问上一回。
  “那你就多答几次。”陆长兴满是期盼,沈蓉清实在不懂,却又不忍拒绝。
  “疼,当然疼,疼到讲话都不利索了。”她不知道第几次这样回答。
  “傻瓜,疼还对自己下狠手。”他也总是这么笑话她,可语气软得不像样,不像陆长兴该有的样。
  他躺了下来,反手把她拉到自个儿身上,一手顺着她的长发,一手轻抚她的后腰,双唇更是紧紧贴着她,在她檀口里攻城掠地,直到两人气息不稳才饶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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