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格格  第28章

作者:心宠      更新:2020-07-01 15:34:41      字数:980
  “我家里人,牙齿不太好……”
  “甭说了,我明白了,叶公子是想要这两个小娘们吧?”流匪暧昧地笑,“小娘们好啊,细皮嫩肉,不论怎么个吃法,都美味!”
  “如此多谢虎哥了。”他谦和如玉的点了点头,仿佛刚才做的,并非一笔肮脏骇人的人肉交易。
  怀烙看见碧喜如同逃离鬼门关地长吁一口气,她却心尖发疼,宁可真被油锅炸了,也免了面对他的后续之忧。
  
  雨停了,月亮出来了。
  月的旁边,有两颗异常明亮的星,掩盖了所有星空的光芒,和月牙儿,连成了一张笑脸。
  那是太白与岁星。
  遥记与他牵手看到这幕美景的往事,仿佛是很遥远的过去,遥远得不曾发生过……
  他说,看到这星,便能带给她欢笑。
  可今晚,却带不来半点欢颜,只觉得心酸。
  “叶公子,我们的侍卫还在那件古庙里呢!”行了很远,碧喜忍不住道。
  “怎么?”叶之江驻足,冷冷回眸,“还想让我去救他们?”
  即使想救,也救不了吧?
  “这可怎么办了?随从没了,银两、粮食、换洗的衣服一概没了,叫我们怎么去承德?”
  “喏,拿去——”叶之江甩出一个包裹,扔到碧喜怀里,“这些足够当盘缠了。”
  “多谢叶公子。”碧喜悄悄瞅了怀烙一眼,“格格,你不跟叶公子说说话吗?”
  说?还有什么好说的?
  行了这一路,他又何曾主动跟她说过话?
  怀烙忽然感到一阵晕眩,顿时腰力不支,身子一倒。
  出乎意料的,一只力臂猛地一伸,将她扶住。
  她抬头,看着这个搀扶她的男人,不知他是出于一片同情好意,还是存有旧日的……感情?
  “怀孕了就别逞强,”只听他低声道:“走了这么久,也不提出要歇歇。”
  语气中,似有责怪之意。
  怪她不怜惜自己吗?
  原来,他看出她怀孕了。也难怪,这微耸的肚子,连流匪都一目了然,何况向来心细如发的他?可他为何一直不动声色?
  “这又不是你的孩子,操什么心?”似乎在赌气,把头侧到一边,怀烙冷冷的答。
  “格格!”
  碧喜一听之下,急道:“胡说什么呢?!”
  “少多嘴!”怀烙瞪她一眼,示意她不要泄露真相。
  “格格,事到如今,您还装什么呢?叶公子再笨,也懂得算时间吧?”碧喜叹道:“ 他会算不出这孩子是自己的?”
  “你……”怀烙心儿猛跳,双颊顿时羞红。
  “碧喜,已经脱险了,不必再讨好我了。”不料,叶之江却如此答。
  “什么?”碧喜一怔,“孩子是您的,我没说错啊!”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帮你们,才这样说的。”俊颜冷酷,话语更伤人。
  “叶公子,你傻了吗?”碧喜叫起来,“我们格格怀胎五月,你也不掐指算算,这能是别人的孩子吗?”
  “我一个男人,哪看得出多少月啊。”他依旧不为所动,事不关已的说:“随你们怎么说。”
  “你……”碧喜愤慨,狠不得扑上去,给那可恶俊颜一拳,“自己的孩子,却不认账?叶公子,我真是看错了你!”
  “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我离开了,自有后来人。”他再次道出绝情的话语,像一把剑,刺向怀烙脆弱的心。
  “我们格格是那样朝三暮四的人吗?”碧喜差点儿气得哭了,“她为了你,与皇上关系闹僵,现在要出宫生孩子,你居然……居然还怀疑她?欺人太甚!”
  “她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吗?”叶之江轻笑,“我只知道,她主动嫁给我的时候,也只见过我两次——如此轻率的女子,叫我怎么想她?”
  “如果她真有别人,为什么这次出京,那人不来?”碧喜大嚷。
  “大概就像我当年一样,因为被迫的,所以躲着她吧。”俊颜淡淡看了怀烙一眼,不带丝毫感情。
  一股寒凉自心底生起,怀烙只觉得自己处在寒风冷冽的荒原之中,孤独无依。
  方才被他救下时产生的一点点暖意,此刻荡然无存。
  她们之间,果然是孽缘,每次一见面,都是伤害。
  “你自己说,孩子是我的吗?”他转视她,绝情地问。
  她该怎样回答?
  已经伤得这样深,还要再受侮辱吗?
  “不,当然不是。”怀烙答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碧喜呆住,不敢相信主子如此言语,好一阵子的寂静。
  “听见了?”叶之江朝碧喜一笑,“她自己都这样说了。”
  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脏像花朵一般,一瓣瓣裂开,凋落……怀烙强忍着,从容冷静地瞧着他,坚守对峙的谎言。
  绝望的悲伤在,她抛弃一切,仅剩矜持。
  什么都没有了,能维持的,只有一点点尊严。
  “叶公子贵人事忙,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了,在此分道扬镳好了。”她回眸,对碧喜道。
  碧喜在哭,代她哭泣。
  然而这一刻,她却像流干了全有泪水,双眼是空洞的。
  她看见叶之江一言不发,转身离开,黑色的衣衫融入黑夜,忽然觉得这个男子真的自她生命中抽离而去了。
  她深深吸进一口旷野的气息,抬头仰望仍在月边挂着的星。
  看到笑脸,就是祝福吗?
  为何她觉得,这星月似一个讽刺,嘲笑她的遇人不淑。
  ***
  来到承德,安定下来,怀烙忽然有一种不打算再回京的欲望。
  她没住行宫,自己在市坊之中,择了一所小小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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