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皇后  第6章

作者:心宠      更新:2020-07-01 15:35:49      字数:1089
  “圣上,这是眉娘。”宝亲王介绍道。
  “圣上万福。”美人行了个礼,搁下鲜果,又从那纱帘而去,并不打扰叔侄两人谈心,裙摆留下淡香。
  “皇叔纳了新妾?”万俟侯领悟道:“好一个美人!怎么从前没在王府里见过?”
  “呵,哪里是新妾,她不过是妓馆一名伶人,我与她相交多年,替她赎了身,建了这所别院供她居住,却从未将她接进府里,也不曾给她任何名分。”宝亲王神色如常地道。
  “难怪皇叔请我来此饮酒,一是为了新居落成之喜,二是为了让我瞧瞧新婶婶。”万俟侯莞尔,“不过……皇叔难道不喜欢她?““圣上何出此言?我这一生拥有美人无数,她却是在我心中分量最重的一个。”
  “那为何不给她名分?”他诧异地问。
  “圣上可听过我府中近年来的怪事?”
  “是指皇叔府中的一众侍妾身染怪病,莫名死去的事?”万俟侯虽身处深宫,但此等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也略知一二。
  “哪里是什么身染怪病,不过是我那善妒的正妻,下了奇毒将她们谋害罢了。”宝亲王淡淡道,眉心蹙起。
  “谋害?皇婶她……”万俟侯一阵愕然。早听说宝亲王妃骄纵恶劣,却不料竟歹毒至此。
  “她是西唐郡主,当年与我朝联姻,你父皇因有你母后,不能娶她,于是我代为效劳,谁知就像招致瘟疫一般,甩不掉,惹不得,一沾就十多年一一”宝亲王涩笑,“虽说西唐国力如今日益衰败,不比当年,但依旧得罪不起,我也拿她没办法。”
  “皇叔明知她害人无数,却不禀报刑部惩治她,只是为了本朝……”万俟侯忽然有些感既,他从前并不知道为国牺牲是何种意义,此时此刻,总算有所体会。
  “所以,圣上应该明白,我不把眉娘接人王府的原因了吧?”宝亲王又道。
  万俟侯点头。
  爱一个人,就不会让她羊入虎口。
  “虽然我深爱眉娘,却不能给她名分。”宝亲王再度苦笑,“其实名分这个东西,虚无缥缈,只要两情相悦,又何必在乎?““可是眉娘愿意吗?”万俟侯质疑问道。
  天下女子不都在乎这个?有些女人与丈夫多年不和,独守空闺,正妻之位早已名存实亡,却依旧为此自豪骄傲,矜持得像一只孤独的孔雀。难道,不都是“名分”两字在作祟吗?
  “圣上不如亲自问问她,我若代答,圣上大概会觉得有所偏颇。”宝亲王纸扇一敲,唤了一声“眉娘”,方才那娉婷美人再次翩然而入,浅笑盈盈。
  “眉娘,圣上有话要问你,我先回避片刻。”说着,宝亲王端了佳酿,独自踱到庭院中去了。
  庭院里开着繁花,正是良辰美景之际,万俟侯看到眉娘就站在落英缤纷的窗前,宛如绝美的一幅画。
  “小婶婶,”他礼貌地道:“独居在此,会觉得寂寞吗?”
  “多谢圣上关怀。小女子有王爷照顾,怎会寂寞?”眉娘反问道。
  “可他家中早有妻室,恐怕不能日夜与你相伴吧?你虽与他有夫妻之实,却是地下之情,婚书不能呈于宗庙祠堂,子嗣不能承袭爵位,你能甘心?““圣上多虑了。”眉娘笑道:“我自幼孤苦,误人红尘,幸得王爷相助,过上今天丰衣足食的生活,居住在这有如人间仙境的庭院之中,与心中爱慕的男子长相厮守。虽无名分,却已万般满足,比起那些在王府中受到西唐郡主迫害的一众小妾,我的命运岂不是好得多了?
  “至于子嗣,我想只要是王爷亲生,朝廷总不会亏待了他们,有无爵位我不在乎,将来弄个一官半职肯定不难。再说,那西唐郡主至今没能诞下一男半女,待她百年之后,我的儿子自然继承爵位,难道圣上您会让爵位失传?”
  青楼女子快人快语,一番话让万俟侯茅塞顿开。许多从前不敢想的、不敢做的,此时此刻,他却有了主意。
  是呵,爱一个人,只要能与之相守,名分何必在意?
  爱情走不了正途,也另有蹊径,供你摘到彼岸的花朵。
  万俟侯自在地笑了,因为,他看见了未来的繁花似锦。
  
  万俟侯忽然宣布与南涵联姻,短短半个月之后,文敏公主便到达东楚。
  乔溪澈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忐忑不安,有些为他高兴,又有点为自己心酸……婚礼在他音日的寝宫一一东阳殿举行。
  乔溪澈看着自己生活了五年的地方焕然一新,昔日的青帐换成鲜红,素色砖墙换成金镶,就连廊上的鸟儿也变成南涵特产,一种陌生的恐惧感在她胸中油然而生。
  特别让她不自在的。是住处的变更。
  从前,犹如影子般伺候着万俟侯的她,一直睡在他帐前的卧榻之上,夜半稍有动静,便随唤随到。但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别院,距离他的寝宫很远很远,之间隔着无数绿树,每夜只能空见月亮爬上树梢,她有些失落,却强抑住这样的情绪,尽量用高兴装扮自己的容颜。
  是呵,不该难过的,他娶文敏公主,难道不是她的主张吗?
  若非那样狠心地拒绝了他,也不会让他痛下决心……她,还有什么好失落的?
  “乔姑娘,圣上让你去呢。”
  坐在房中,远处婚礼的吹奏之声隐隐传入耳中,对比屋内的静谧更突显她的寂寞,忽然,有宫人来传。
  “我?”乔溪澈一怔,“不是说好了,今儿个不必我在御前伺候吗?”
  让他另娶他人,虽是理智之举,可心里万般煎熬。为此,她特意请求太后,许她一日假。
  她只是凡人,也有凡人的私心与悲哀。
  “圣上让你把合卺酒端去。”宫人又道。
  合卺酒?
  他……故意在气她吗?谁不知道,合卺酒,是新人的交杯之酒,表示着喜悦与恩爱。他让她亲手端去,让她亲眼日睹这新婚之夜,不是报复是什么?
  他知道她会难过吗?他知道此刻她的心已经片片剥落,就差渗出血来了吗?
  然而,她要镇定。
  要镇定地去祝福他,佯装无事。否则,暗示了自己的真心,一切便前功尽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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