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会放过你  第11章

作者:温芯      更新:2021-01-08 03:43:06      字数:1019
  一想到等会儿开门后,自己很可能将面对一个濒临发狂边缘的男人,她莫名地感到害怕。
  她踯躅着站在门外,忽地,门内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巨响。
  她惊跳一下。
  怎么了?是文彦在里头摔东西吗?声音这么大,他该不会一怒之下弄伤自己吧?
  愈想愈着急,她顾不得自己的害怕,扭开门把。
  映入她眼底的,是一幅宛如世界末日的凌乱景象,室内所有的家具全都东倒西歪,连许文彦平日最宝贝的画具都散落一地,画架上未完成的画让利刀给划了十七、八道。
  燕姬惊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冲向还继续摔东西的许文彦。「文彦,文彦!你怎么了?你冷静点!」
  听闻她焦急的呼喊,许文彦猛然停住动作,僵硬地转过身来。
  阴沈如鬼魅的脸色骇得她心跳一停。「怎、怎么了?」
  「你干的好事!江燕姬!」他忽地用力攫住她纤细的肩膀,抓狂地摇晃。「都是你害的!」
  她痛得眼眶泛泪。「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画展被取消了!你懂吗?他们不让我去参展了!」暴风般的怒吼毫不留情地刮过她柔软的耳膜。
  「什么?你说他们不让你参展?!」燕姬焦急,忘了自己的疼痛。
  「还不都是你!江燕姬,如果不是你,他们不会这样找我麻烦!」瞪视她的眼,满满的是她承受不起的怨恨。
  她胃一沉。「我不懂,文彦,为什么你要这么说?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是啊!你大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回去问问你老爸吧,他最清楚了!」
  「我爸?」燕姬愕然,几秒后,恍然大悟。「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爸在背后搞的鬼?」
  「除了他还会有谁?!」许文彦红着眼咆哮,他握拳,连续重槌墙面几记。「该死!他到底还要怎么羞辱我才觉得痛快?不错,我是跟他女儿交往,可是我从来不贪他一毛钱,为什么他要这样断我生路?你说啊!燕姬,你老爸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是父亲从中作梗?
  燕姬惶然,不愿相信,却又明白事实很可能就是如此。
  爸爸之前一直警告她,不许她继续跟文彦来往,他说她一定会后悔,她没想到,他除了想用支票打发文彦,居然连文彦出头的机会都要连根拔起。
  「我很抱歉,文彦,真的很对不起!」她黯然道歉。「你放心,我会回去跟我爸说清楚的,我会想办法说服那个经纪人答应让你参展……」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只要你离我远一点,我拜托你离我远点!」许文彦口不择言。「我高攀不起你这种千金大小姐,我早该知道,你跟我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们不可能有未来的。你去跟你爸说,我不贪他一毛钱,也绝对不再碰他女儿,你让他饶了我吧!我只是个平凡人,斗不过你们这种大人物!我请你们放过我吧!」
  他要她……放过他?
  燕姬全身发凉,寒意从脚底直逼头顶。
  「你这意思……是要跟我分手吗?」她颤着嗓音问。
  「没错,我就是要跟你分手!我早该跟你分手了!」凌厉的嘶吼是一把最残酷的刀,剜割她的心。
  她痛得说不出话来,哀伤地迷蒙着眼。
  「你不用这么看我!是他逼我的!是你爸逼我的!我如果再跟你在一起,他迟早会毁了我!」
  文彦说得对,以爸爸的人脉和影响力,若想毁掉—个年轻人,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她明明爱他,却反而害了他——
  「对不起。」她好轻好轻地说,嗓音凄楚而沙哑。
  然后,她转过身,木然朝门外走去。门边,杨恩典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像缕不辨方向的游魂,飘下楼。
  户外依然下着雨,雨丝凉凉地飞上燕姬的脸,滑过肩颈,冰冷地渗入肌肤。
  「江燕姬!你去哪儿?」杨恩典从后头追上她。「你回来!」
  她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往前走。
  「江燕姬!」他扣住她手腕。
  她总算停下来,缓缓转身。
  他胸口一震。
  雪白的脸,雪白的衣衫,在蒙蒙雨雾下的她,像极一朵受了伤的小花,哀婉动人,可眼潭里流漾着的,偏又是不肯认输的倔强。
  「下着雨,你要走到哪里去?」他嗓子不知不觉哑了。「跟我回车上吧。」
  她不说话,也不肯动,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叹了口气。「江燕姬……」
  「我问你,」她忽然开口,嗓音低细却清楚。「我爸阻挠文彦参展这件事你知道吗?」
  他默然两秒,点头。
  「该不会又是你去替他办的吧?」
  他眼色一黯,仿佛早料到她会这么问,又点了点头——
  啪!
  清脆的巴掌声,划破细密的雨帘。
  第四章
  她甩了他一个耳光。
  尖锐的指甲在他颊上刮破一道细痕,雨水刷过,略有些疼。
  记忆中,只有一个人曾甩过他耳光,同样是在一个下着雨的夜晚,同样在他脸上留下了伤痕。
  那年,他十三岁。
  他因此负气离开了那个家,一个人蜷缩在巷口最阴暗的角落,瑟瑟地发抖。
  他倔强地躲了一天一夜,终于耐不住饥饿与发烧的折磨,晕去。醒来后,他虚弱地躺在床上,被迫接受那个家每一个人恶毒的嘲笑——
  非常不愉快的回忆,他宁愿永远不再想起来。
  杨恩典回过神,眼色深沉地注视着面前的女人。
  「消气了吗?」他低声问。
  她不说话,眼神闪过讶异,仿佛不信他被掌掴后竟毫无怒意,只在意她的心情。
  她怅惘地站着,任雨水冲刷过自己,娇躯似乎受不住夜雨的冷,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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