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逍遥妃  第20章

作者:心宠      更新:2020-07-04 15:08:49      字数:1083
  此阁四面临水,机关重重,方便防守,藏有秘道可通宫外,是可谓布局严密的一个避祸良所。
  看来这匪患的确闹得厉害,否则赵阙宇不会在多年之后又做用此阁,把她安置其中……周夏潋心里略感欣慰,无论他娶她是出于何种目的,至少,关键时刻他还是很在乎她的。
  于是她也没说什么,乘上步巩便与余惠妃一同往藏麟阁而去。一路上,余惠妃用十分羡慕的口吻感慨着六宫之中,也只有她有此殊荣。
  周夏潋笑了一笑,不知为何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莫名的不安让她的心七上八下的。
  
  一行人来到藏麟阁,只见早有太监宫女将她的农物与日用品一并取了来,正在布置打扫。
  余惠妃与周夏潋一同步入寝殿。这里一看就知仍是当年赵阙宇居住时的模样,处处是男儿喜好的摆设,桌上一只素色陶瓶内还残留着风干的菊花。
  “这里倒是一点儿也没变。”她微笑道,“当年我刚入宫时也曾来过几次,那时候,皇上最喜欢在这里读书。”
  阁外环绕池水,临窗远眺,的确赏心悦目。
  周夏潋在书架前走动,发现这里藏书颇丰,还有她最最喜欢的图画集。丁段如这段日子无法离开此处,倒也不会无聊了。
  一时兴起,她抽起其中一本册子随手翻开。一看之下,却当场怔住。
  这本画册,从头到尾,都画着同一名青衣男子,或坐或立,或抚琴或持书,仿佛绘尽了他平生的所有神态一而这名男子,像极了她奶娘的侄儿!
  以为自己眼花,她又仔细看了看,然而她不得不说,实在太像了,尤其是那淡笑的神韵,被画者捕捉得维妙维出口。
  “妹妹,看什么看得这样出神?”余惠妃凑上前。
  “这画的是谁?”周夏潋忍不住问。
  “这册子怎么还在这儿叫。”才瞥见一眼,她的神情立刻变了变,压低了声音,“妹妹,你还是快把它收起来吧,别让皇上看见了。”
  “怎么了?”好生这诧异。
  “这本册子是王惑帝姬的东西。”余惠妃叹息道,“我还以为她出阁之前已经将这些都烧毁了,谁知道竟还留在藏麟阁。”
  “王惑帝姬?”周夏潋越发好奇,“这是公主亲手所绘吗?听闻公主与驸马从小相识,难道,这是驸马的画像?”
  “口可,是驸马便好了。”余惠妃感慨,“可惜啊,是个夏楚上下都不愿意提及的人。”
  “慕容佩?”她难得极快的反应过来。
  听闻王惑帝姬在出阁之前,曾经与一名叫慕容佩的男子相恋,可惜那慕容佩叛逃到离国,做了奸细,此事不仅让王惑帝姬蒙羞,更是夏楚国的耻辱。
  “帝姬前段时间落水,一度失忆,大概是皇上怕帝姬忆及往事,才将此画册藏纳在此吧。”余惠妃愤愤地说:“倒还不如烧了它!”
  周夏潋盯着画中慕容佩的容颤,迷惑更甚。
  为何他长得那么像奶娘的侄儿?就算是学生兄弟,也不会连神韵举止都如此相似……
  难道……难道……
  她强力抑制着胸中浮起的猜测,感到莫名恐惧。
  那男子赠予她的锦囊她还留在箱中,一直不曾打开。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一打开,便会飞出诸多灾祸。
  “妹妹,你在想什么?”余惠妃问。
  “没……没什么。”周夏潋笑了笑,“姊姊,我有些倦了。”
  不愿意多想的,就不要深究。这样糊胡涂涂地过日子,大概才是最大的福气。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告辞了。”余惠妃要走,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怕你的人忙不过来,我那两个宫婢先留下供你使唤,这藏麟阁还得好好打扫收拾才行。”
  “多谢姊姊。”她额首致谢。
  余惠妃转身离去后,没一会儿,一阵困意倒真的涌上,她看到一旁的卧榻上有个绵软的枕头,便忍不住靠了上去,静静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的,她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正半梦半醒之间,却忽然听到一阵啜泣声。似乎,是她的贴身宫婢在哭。
  周夏潋觉得这诧异,以为自己在作梦,然而那声音越发真切,让她的神智也越发清醒。
  “别哭了,小心一会儿把俪妃娘娘吵醒了。”另一个耳熟的声音道,好像是伺候余惠妃的人。
  “姊姊,这消息是真的吗?你没听错吧?”
  “惠妃娘娘亲自对我讲的,让我一定保密,我是看在咱们俩同乡的分上,才悄悄透露这消息给你的。”
  “丞相府真的参与了谋皮之事?我哥哥至今仍在府里当差呢……”又是一阵嚼泣。
  “听说丞相府此刻已经被围起来了,一概不许出入,但皇上也暂时没下令治谁的罪。你哥哥不过是下面当差的,应该不会受太大牵连。
  谋反?周夏潋猛然睁眼,撑起身子。
  这是在说她的娘家吗?不不不一定是哪里弄错了!爹爹行事一向谨慎,为国尽忠,哪里会做出这等事?
  再说,她不但一点儿风声也没听闻,而且若真的如此,赵阙宇应该早就责难于她了,哪还会将她接到藏麟阁居住?
  但她此刻却是心儿狂跳,一波又一波不祥之间临如泉涌浪翻,四周这样安静,静得不寻常,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赵阙宇很晚才来。
  大概已过了三更了,他神情疲惫,看来是刚在御书房处理完要事,才一走进屋子便在卧榻上躺下,并未宽衣
  周夏潋一直没有睡意,特意等他过来,她有满腹疑惑要问,但此刻,却不知怎么开口。
  她轻轻踱到他身畔,坐至榻侧,这小小的声响已足以让他睁开眼睛。
  “怎么还没睡呢?”他伸手揽住她的腰,“瞧你,眼睛都红了。”
  “皇上,妾身思念家里人了……”她想了又想,这样的开场白大概最为恰当,也好试探他一二,“明日可否允许妾身回家省亲呢?”
  赵阙宇怔了怔,看着她的眼神微变,但语气依旧镇定如常,“你可知道,要是在从前,贵妃省亲那可是天大的事,要择吉日、修缮府邸,闹闹腾腾小半年才能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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