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逍遥妃  第23章

作者:心宠      更新:2020-07-04 15:08:49      字数:1046
  “这笛子是他特意为你吹奏的吧?”周夏潋低低道,“有这样的一个故人每天为你吹笛,也算圆满了。”
  “就算如此,今生今世我也只能囚禁在此,终老宫中了,”莹嫔深深地感慨,“不过高兴是一日,悲苦也是一日,何不过得逍遥一些,忘掉前尘往事,今朝有酒今朝醉?”
  这话,莹嫔是说给自己听,还是特意说给她听的?为何,她听出了一丝劝慰的味道?
  “俪妃,你看这儿的竹榻,”莹嫔指着屋檐下,“我特意做了张丝棉垫子铺在那上面,躺着极舒服。下午日光西斜,我便在此一边翻书,一边听着墙外传来的笛声,案几上备有美昧茶食一人生最大的乐事,也不过如此吧?”
  的确,如此倒也化悲苦为甘甜,不至于在逆境中太过痛楚,有了一点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力量。
  “俪妃,你在此先歇歇吧,”莹嫔指着竹榻,“我已经命人替你熬了祛风寒的汤药,包你一觉醒来百病全消。”
  是吗?假如,这真是一个能教她忘却一切的世外桃源,她的确应该尝试融入其中。
  周夏潋缓缓来到榻前,卧在上头,丝棉的垫子在这秋日不冷不热的天气里,如泉水温抚,让她顿时产生了一丝懒洋洋的惬意。
  她好像忘了自己正在病中,置身于暖暖的阳光下,四面枫树自然而然搭建成了一个遮阳的棚子,彤红绮丽。
  她饮下婢女端来的汤药,闭上眼睛,渐渐睡去,忧虑如雾退散,思绪变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直落到梦里……
  “潋潋一潋潋--”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只觉得冷风从四方吹来,不再似日间温暖,忽然,她听到一个声音。
  低醇的男子嗓音,她非常熟悉。在这世上,除了赵阙宇,没别的男人会这般唤她。
  他怎么来了?
  不,不可能的,这是冷宫,是帝王不会踏入的地方,一切都是她的幻觉吧?因为太过思念他,只好在梦中想象?
  她想睁开眼睛,然而,眼皮却像被什么粘住了,怎么也睁不开。她想动,然而却似有一条无形的绳索缠住了手脚,让她连动动小指都办不到。
  “潋潋,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来,我抱你去屋里--”那声音又道。
  她的身子软绵绵的,任由对方揽在怀里。
  似乎好久没有享受这样的拥抱了,他的胸膛如此宽阔炽热,好似冬日里的一炉炭火,教人全身温热起来。
  她的心情忽然变得开朗,一扫这些日子的阴霆。
  如果这是作梦,她希望这样的美梦可以长一些,因为在这样的情况里,她就不必在乎他曾经做过什么,是否冤枉了她的父亲,是否残害了她的家人是否苛待了她……
  他依然是她爱慕的赵阙宇,那个在紫藤花下让她一见钟情的男子,那个微笑如秋水般明亮,约她一起去看北芒星的男子。
  随看感受到的微微颠簸,她被安置在床榻上,锦被似云朵般的柔软、流水般的光滑。
  “潋潋--”他似乎和衣在她身畔躺下,轻轻对她耳语,“你放心--”
  放心?什么意思?
  “相府依然安然无恙,我并没有为难你的爹娘。”他又道,“但这谋逆的罪名太大,我暂时也不能放他们出来。”
  所以呢?他打算怎么办?就这样圈禁她爹娘一辈子?
  她很想问问他,可是却怎么也张不了嘴,即使其能张嘴,恐怕他也不会回答她吧……何况,这只是在梦中。
  梦中得到的回答,算数吗?
  “你且在这里住着,总有一天,我会接你出去。莹嫔是个不错的女子,她会照顾你的。”
  不错的女子?他不是认为莹嫔对她不利,而将莹嫔关入冷宫吗?为何现在又说人家不错了?
  梦,一定是梦。这样的话,怎么可能出自赵阙宇之口。
  “潋潋,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的意昧,听起来像个撒娇的大孩子,“潋潋不气了,好不好?”
  她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谁在气谁?分明,是他把她赶进了冷宫……
  “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他将她搂紧,话中仿佛流溢出笑意,“以后我每天晚上都来看你,好不好?”
  她能拒绝吗?凭什么只允许他自说自话,而她,却什么也说不了。
  周夏潋挣扎了一下,努力想从梦中清醒,但神智依旧昏沉,四肢极度绵软,任由他摆布着。
  他枕在她身边,整个人包覆着她,仿佛她这辈子都是他的俘虏、他的禁臂,没有逃脱的余地。
  她起初是想反抗的,但她很快发现,自己居然也沉溺于这样的禁圈,就像闻到了罂粟花的昧道,明知有毒,却甘心迷醉。
  是因为太爱他,还是太没出息?
  罢了,反正从小到大,她都没出息,也不差这一回。
  对方不再言语,周夏潋依偎着他,在宁静中再次失去意识。
  
  清晨,周夏潋悠悠醒转,却见自己真的躺在房中,身上盖着温暖的锦被,一如昨夜的梦中。
  梦中的男子当然不在身旁,却仿佛留下了一丝他的气息,又仿佛只是檀香的昧道而已。
  周夏潋撑起身子,兀自迷惑着。
  “你醒了?”莹嫔笑盈盈地走进来,吩咐宫婢摆上早膳,“我命人熬了些粥,你趁热喝吧。”
  “我怎么在这里?”她怔怔地问。
  “昨日你在那竹榻上睡着了,我怕你再着凉,就命人把你挪进屋来了。”莹嫔道,“你啊,睡得可真沉,居然一点也没感觉。”
  “是吗?”周夏潋蹙着眉,思忖着。
  “怎么了?”莹嫔瞧着她。
  “没……没什么。”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赵阙宇是真的来过,而并非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汤药也煎好了,早膳用完再喝吧,以免伤了肠胃。”莹嫔端过一只瓷碗。
  周夏潋额首,汤药苦涩的气味飘散,直至她的鼻尖,嗅着那气味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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