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情记  第29章

作者:微光      更新:2021-01-09 05:47:58      字数:1052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看着他,突然间觉得胸口好闷、好痛。
  “你没问我──”她不知道?他以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娘嫁给了他爹。
  突然间,脑中浮起的画面,是她静静笑着,口中淡淡对他说着:因为我不问,你就什么都不说啊!
  他的心头一痛,突然间明了了什么。“流霜──”
  她毅然转过身去,却是双膝一软,像要昏了过去。他伸手扶她,却让她挥开,打乱了一头长发。
  什么东西从她发上掉落,他却无暇去看。
  “我不……”她说不出话,只能失神的朝他摇摇头,然后奔出了枢密府。
  低下头,看见她落下的东西,竟是那日他买下的珠钗。
  钗头金嵌的部分碎了,珍珠滚落在一旁,他弯腰一件一件的拾起,沉默的收回怀中。
  “二哥。”
  他回头看去。
  齐书平一见他,深吸了口气,懊恼的揉揉额角,便朝他说道:“大伯和任绍一向不合,当年力谏任绍死罪的,就是范玖……你知道范玖一向和大伯很亲近──”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现在他知道了,第一次在温府见到她时,齐日阳语带保留的,就是这件事吧!
  ☆☆☆
  客人知趣的早早告辞,留他一人在后院,想着他们之间的每一件事。
  方才她气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他没有追上去,是因为弄不清她因何生气,她大受打击的模样,即使当场追上去,也未必听得进他的话,所以他选择留下,等她冷静下来。
  他不信只因他是齐海的儿子,她就会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若真要恨,她恨的也该是范玖才对。
  对!过几日等她冷静下来,他们再好好把事情谈开,一切都会没事的。
  看着掌中破碎的珠钗,他只能说服自己冷静下来,就算追上去,又能对事情有什么帮助呢!
  过两日,过两日就去找她!
  “你没告诉她爹的事?”
  齐日阳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冷静的声音听来像是有些遗憾,却又在庆幸些什么。
  方才从书平口中听见她的事,齐日阳赶紧放下手边工作,到了后院一看,就见到弟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脸上的表情又是压抑,又是沉重。
  “我以为她知道。”从他们开始探查奸党,就能看出她对朝中官员知之甚详,他以为她早知道了。
  “如果说她早就知道了,只是装作──”齐日阳另有一番猜想,他甚至怀疑任流霜早就知道寒川的身分,却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只为了一件事!
  “你是什么意思?”打断他的话,步寒川没发现自己的语气有多吓人。
  他在暗示什么?
  “程舒的信。”齐日阳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提起了那件案子。“你知道最后一封信有什么不对?”
  “有什么不对?”握紧了拳头,他直觉自己不会喜欢听到的答案。
  “信少了一张,任小姐抽掉了当中很重要的一部分,那就是──”
  “够了,你没有证据说是她……”话到了这里,他却再也说不下去。
  那封信──
  只要好好想过一遍,就能知道范玖是无罪的。在前一封信里程舒提到,也许范玖和这件事情无关,他会再探查。到了最后一封信,第一页才提到已经查知奸党名单,却在第二页直接跳入几个人名,怎么看都有些难以接续。
  那是因为流霜动了手脚,她抽去了程舒替范玖洗清嫌疑的那张信纸,她要齐日阳以为,范玖当时力谏她爹死罪,是因为有把柄落在他手中,是因为他就是奸党的一员!
  然而事实却是,范玖并未涉入奸党贪污一事,他只是和任绍不和已久,当时以为任绍真想谋害皇上,顺手打了落水狗,却也间接害了任家一百多个人。
  “如果她早就知道你和爹的关系,她就只是想利用你,利用你让我杀了范叔,好替她任家百余条人命偿命!”
  “她不会!”
  齐日阳没有见到她震惊的模样,她怎么可能是在作戏!
  “或许不是,但她想害范叔是事实,加上爹和任绍不和已久,又和范叔有深厚交情,她──”他不相信她对寒川是真心的!
  “够了!”步寒川一拳敲在桌上,拒绝再听他猜测任流霜的心态,他不信她会怀抱这样的心思接近他,利用他替她爹报仇。
  “你……”若那任小姐故意装作爱上寒川,现下再装作大受打击的模样,不就能替她爹报仇,顺道撇清任、齐两家的关系吗?
  “我会向她问清楚。”他拒绝相信,她怀着这样的心思接近他,他拒绝相信,她会利用他!
  他相信的事实只有一个,她是爱他的!即使因为报仇心切,她或许真的刻意冤枉范叔,他还是相信,她是真心爱他的。
  ☆☆☆
  外头的艳阳高照,却温暖不了她的心。
  他是齐海的儿子,她从没想过他会是齐海的儿子,然而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只有她傻傻的以为,他和官场毫无关系,是个值得讬付的良人。
  当年还没查清她爹有罪,范玖就在旁推波助澜,皇上正在气头上,短短几日,任府抄家的命令就下了,只有她和娘得以逃过。
  她爹死后,谁也不管她爹是否真的有罪,从此再也没人清查这件案子,没有人能还任家清白。
  这笔帐若不记在范玖头上,还能怎么算呢?
  齐海和范玖一向交好,这件事说不准他也有份,在她爹危难时,落井下石,虽然她不确定齐海也有参与,却无法不这么想。
  缩在床角,用棉被紧紧裹住身子,她却还是觉得好冷、好冷。枕边放着一件披风,是受伤那日裹在她身上的,那是他的披风。抚着上头的刺绣,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小姐,您别哭了。”从她出府后,金儿就在门口等着她,当她白着一张脸回来,金儿就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我只是……有些……停不了。”她哭得停不住,说起话来也忍不住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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