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  第11章

作者:凌淑芬      更新:2021-01-11 05:11:35      字数:1028
  “田野”还未开始营业,几位年轻的服务生围坐在一起,等着吃午餐,这里是供餐的,除了午晚两餐,下班前还有宵夜。
  原仰一进去,小智先看见他,主动站起来打招呼。
  “原先生,您来找我们老大?他和二厨正在做我们的午餐,您也一起来吃吧。”
  其他几个员工连忙挪出一个空位。
  原仰道了声甜,坐下来等吃饭。
  几乎是他一坐定,厨房门口便走出两道人影,手中各端着一大盘面,再加上餐桌已经做好的菜色,足以喂饱一支棒球队。店里的服务生年轻力壮,食量惊人,这样的分量算刚刚好而已。
  “你来了。”原野坐在主位上,对堂哥点了点头。
  一群人分了餐盘,气氛轻松地开始用餐。
  
  某方面来说,原野也是个艺术家!厨房里的,所以他对餐馆的经营才如此大而化之。
  原何其实好奇很久了,这间餐厅怎么还没倒?原仰从打开帐本的第一眼就头痛万分。所有的原料都是用最高级的,从国外直接进口,但价格却只订在中低价位而已。再加上堂弟让熟客赊帐,结果更雪上加霜。
  他堂弟实在该庆幸自己生来就含着金汤匙,不靠餐馆的收入维生,而且还有一个对赚钱驾轻就熟的堂哥。
  “新来的会计还可以吧?”原仰看着堂弟。
  原野正在夹面的手顿了一顿,脸色莫名其妙变得有点臭。
  “马马虎虎。”
  “雪伦行事稳重,工作能力又强,如果你不喜欢她,等这里的帐务上了轨道,我再把她调回去。”
  原仰在台湾停留的时间,不足以让他找到一个可以放心委托财务大任的人,他又不信任原野会认真看待这件事,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从伦敦总公司调了一个人过来支持。
  “再说吧!”他堂弟叉起一口面放进口中。“你什么时候要回英国?”
  “最多再停留三天。”
  他十天的休假早就满了,虽然透过电话和网路处理了一些总公司的事,但许多工作必须亲自回去处理才行,不能再拖下去。
  他忍不住又瞄了眼腕表。
  “你赶时间?”他堂弟挑了挑眉。
  “我等一下要上山一趟。”原仰简单地道。
  “原先生,您要去找‘陶璃工坊’的方小姐?”小智机灵地问道。
  “你知道她还有其他的电话号码吗?”原仰问他。
  “方小姐有电话?”他堂弟放下叉子。
  “她的名片上有电话号码!”原仰没好气地道。
  “方小姐有名片?”
  连续两个问句简直教人气结。由此可见那女人都是怎么处理自己事业的!
  她绝对需要他!
  “老大,方小姐有放名片在我们店里的柜台上,让客人索取。”小智笑道:“不过她的电话很少在用,大部分都是要订面的时候才会接上去吧!”
  “那她的客人怎么联络她?”原仰皱起眉心。
  “这我就不晓得了,大概透过熟人,或自己亲自上去吧!”小智耸了耸肩。
  这一点原仰倒是从来没想过,她有没有可能已经有经纪人了?
  “你和她很熟?”他的视线对准了小智。
  小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呜,虽然他们堂兄弟长得很像,可是原仰一直比他们家不苟言笑的老大和蔼可亲多了,现在他才发现,这位股东大人凌厉起来的样子,也挺吓人的。
  “还好,就常常帮她送面。”小智抹掉冷汗。“通常我们关店前的最后一单外送,都是她叫的,有时候也会在中午叫面——啊!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通常她吃完面就准备睡觉了,所以原先生如果要找她,最好现在赶快上去。”
  “好,谢谢。”原仰拿起餐巾优雅地拭了拭唇角。
  想到有可能得不到她,让他的心情登时大坏。
  无所谓,只要违约金适当,天下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合约。
  凌志跑车再度往山上奔去,这回连排气管冒出来的烟似乎都带了点火气。
  因为小智说的话,他直接上五楼找她。这种老公寓的好处,或说坏处,就是没有管理员,而且楼下大门常常就这样敞着。
  叮咚。叮咚。
  门铃耐心地按了几下,没人来应门。
  她睡了?
  “为什么要找到这女人这么困难?”原仰再度长叹,又试了一次,还是没人来应门。
  他发誓,等他找到她之后,他一定要算了!还是先找到再说吧。
  他转头下楼,决定到工作室试试。
  到了工作室的玻璃墙外,他两手合成杯状遮在脸旁,往里头看去。
  “……难以置信。”他呢喃出声。
  那个让他等了好几天,拨了无数通电话,上山下海找不到人的女人,此刻正跪在她的工作室里——擦地板。
  他打开门走进去,背对着他,趴跪在地上的女人,依然奋力移动手中的抹布。
  “这间屋子的地板,唯一能弄干净的方法是整间换掉。”他面无表情地说。
  “哇!”
  那娇小的人影整个弹跳起来,脚赐倒旁边的水桶,污水霎时漫了一地。
  茜希怒气腾腾地转身。
  “又是你!你想干嘛?”
  看到她火花四冒的模样,他体内的每一丝烦躁突然都消失了。一种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愉快感升起。
  “一年一度的大扫除?”他挑了下屑,对那一地污水示意。
  她咕哝两声,咆哮了一句不知什么,用抹布尽量把污水吸到水桶里,提到浴室倒掉。从浴室出来时,手上换了一条干净的湿布,又忙碌地走回作品架前,一件件地擦拭。
  “你到底在干嘛?”
  “我看来像在干嘛?”她低吼。“倒是你到底要干嘛?”
  “我还以为我已经把自己的来意说得很清楚了。”
  她咕哝了一句不知道什么,体内强烈的烦躁即使隔着大半个屋子,原仰都献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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