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  第24章

作者:凌淑芬      更新:2021-01-11 05:11:35      字数:1032
  噢,他一点都不怀疑,方茜希绝对会凭着她独特的魅力,将那群势利的评论家迷得神魂颠倒。
  原仰一直在问自己,她到底哪里特别?为什么自己就是如此受到引惑?
  一开始他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拉,例如他独身太久,工作太忙,没有稳定的关系诸如此类,总之跟她无关,是他自己的问题。
  直到最后,诚实的那一面终于占了上风。
  他反问自己,方茜希哪里不特别?
  她热情,大胆,直率,勇往直前,她的每一根骨头,乃至于每一个细胞都散发出强烈的生命力,那份光彩近乎有形有质,如太阳般吸引人扑近。
  他受她吸引,就这样。
  不必一定要有一套合理的逻辑,总之她就是抓住了他的视线。
  就这样。
  认清事实后,盘旋在体内的烦躁一扫而空。
  他走过去吻住她。。
  茜希被吻得神魂颠倒。放开她时,他的眼中带着笑意,而她不知所以。
  “喂,有人说你比经前症候群的女人更莫名其妙吗?”
  “我莫名其妙?”
  全世界最莫名其妙的女人竟然说他莫名其妙?他差点笑出来。然后他又吻了她。
  这一次很轻柔,很温存,像昨晚做爱时他吻她的样子。
  这个吻结束时,两人都浑身发热,她粗率地拉近他的头,又来了一次。
  最后,他的额抵着她的额,两人轻轻地喘息。
  “想不想跟我去伦敦看看?”这个提议来得毫无预兆,一说出口之后他又觉得真是个好主意。“反正你的窑也坏了,干脆放自己一个星期假,跟我去英国走走。”
  茜希眼中的光彩一闪,但未来得及答应,那抹光彩便转为遗憾。
  “原厂的人明天要从新加坡飞过来,我得待在这里。”她怅然道:“而且展览剩下四个月而已,我还有十件作品没做,时间不够用了。”
  原仰静静地拥她一会儿,和她一样的惋惜。
  “我真的该走了。”半晌,他退后一步。“回去之后,我会把新合约寄过来。这回你最好乖乖签,别给我惹麻烦。”
  “不然呢?”她的眼中跳着淘气的神采,“你要再飞过来,用你美好的肉体诱惑我签约吗?”
  他摇摇头,真拿她没办法。
  “保持联络。”
  离开前,依然是这句百年不变的叮嘱。
  茜希耸耸肩,不置可否。
  然后那个飞走了一个月,突然冒出来,跟她热情做爱了一晚的男人,再度飞走。
  
  “太离谱了,你简直是虐待劳工。”
  茜希愉快的抱着一盘披萨大块朵颐。
  “我包你吃包你喝,哪里虐待你了?”MSN对话视窗出现一串回应。
  茜希盘腿坐到椅子上,披萨盒放在她脚上。她舔掉手指间的西红柿酱,准备打字。
  不知不觉间,她的作息调整成英国时间,而且开始养成用MSN的习债。
  现在她每天工作到晚上九点,上楼吃饭,这个时间是伦敦的下午一点。他已经忙完早上的工作,也吃完午饭,接下来他们俩就会挂在线上。
  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各自做各自的事。他经营他的艺廊,她吃饭洗澡看电视;谁想到什么,就丢一句话过去,另一个人有空时便会回应,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不过,大部分会走来走去的是茜希,他总是坐在办公桌后处理公事。
  而且,从他回到伦敦之后,她突然每餐都有饭吃。
  他都让“田野”的服务生天天送餐来,有时遇到她在地下室忙,送餐的人便会自动将食物留在工作室里。
  “你太不人道了,他们早上没营业,你竟然逼小智送早餐。”她伸出两只油腻腻的手指敲键盘。
  “所以你现在知道你的经纪人有多称职了。”那端迅速有了回应。
  她丢过去一个不屑的表情。
  “进度还顺利吧?”他又问。
  “哈!”她回。
  “哈什么?”
  “奴隶头子!”她指控。
  然后她脑中冒出一个画面:他坐在一辆雪橇里,后面载着一堆让他肥滋滋、富到流油的金币,他手中挥着长鞭,不断大声斥喝,而前面绑着一长串面黄饥瘦的艺术家正在替他拉车。
  “哈哈哈哈!”茜希立刻把自己的想象打出来。
  茜希可以想象得到,他现在一定一脸无奈的表情,对着萤幕叹气摇头。
  “电窑没有再闹脾气吧?”他终于问。
  她耸耸肩。“老东西了,当初买的时候我还是初学者,这套设备不是用来应付现在的用量的。不过趁它还能用,就凑合着吧!”
  她想,都离开师父这么久,新窑也不好意思再叫师父赞助。虽然茜希很清楚,如果她开口,师父一定会答应。
  她这个师父,虽然脾气又坏又任性又不讲理又爱没事把她骂个臭头,但对这个弟子实在是真的很照顾。
  隔了十分钟左右,他才有回音。
  “我下午得出门一趟。你拟一张展览会的邀请名单给我,等邀请函设计好了,我让秘书寄出去。”
  “不用了!我老爸老妈年纪很大,禁不得操劳,等哪天在台湾办展再说吧!”
  她回应。
  那端的原仰顿了一顿,突然发现自己对她的家庭完全不了解。
  “你家在哪里?”他问。
  “中坜。我爸妈是那种觉得有上班的工作才叫做正职的普通人,我从小就是他们眼中的黑羊,只喜欢捏一些没用的烂泥巴,他们绝对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能去国外办个展,哈哈哈!”
  “你是怎么开始从事陶土和琉璃创作的?”他问。
  “就小时候我们家隔壁有个老荣氏,会捏些陶土,做点小东西。他自己在后院盖了个小党,我觉得很有趣,每天下课去找他玩,玩着玩着就上瘾了。”茜希耸了下肩。“琉璃是后来我自己去找一个老师学的,不过那时年纪小,只学了点皮毛,不成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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