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笛戏羽  第25章

作者:沈苇      更新:2020-07-11 15:13:25      字数: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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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的夜幕低垂,月升当空,伴随着寥寥可数的星子,段戏羽愉悦的披着披风让桂婶施展轻功带她到山里的瀑布畔静心等待楼阙的到来。桂婶本以为刺客会到佑羽居来,没想到竟是约在外头见面,不由的让桂婶对刺客的印象更恶劣上十分,想戏羽是一介弱女子,他居然要戏羽只身单影赴约,路途既遥远又崎岖难行,他怎没去考虑以戏羽的体力与脚程根本无法顺利到达,若非她坚持同行,那戏羽岂不是可怜兮兮就着月光步行上山?
  太可恶了!那人简直是天底下最可恶之人。愈想桂婶是愈火,人的几乎要忍不住冲动向戏羽抱怨那人的不是。
  可是看戏羽喜孜孜的等待心上人赴约,她便不忍破坏戏羽的好心情,唯有隐忍下来不发作。
  “桂婶你看,这儿很美吧!是他带我来的,从我第一眼见到这儿时,便深深的爱上了。”合上眼脸,倾耳聆听瀑布冲刷山石的声响,澎济撼动人心,不禁让她想起与楼阙来的情景,是回旋是缠绵。
  她想今夜她可以再次听到他吹笛,而她可以在一旁吟唱重温旧梦。
  思及此,段戏羽的嘴角挂着幸福洋溢的笑容,谨记在佑羽居时对自己的告诫,绝对不让离别冲掉喜悦,要快快乐乐迎接楼阙的到来,要扬着笑意与他道别,不要可怜兮兮双泪垂。
  忍着不伤心对她而言很难也很痛苦,可是她仍旧是强颜欢笑,不泄漏出半点心底的苦痛。
  所以故意借着跟桂婶聊天好减轻心中的沉闷。
  桂婶扬眉扫了扫四周的景致,不过是有座瀑布,并无啥特别之处,戏羽之所以会感动喜欢全是因久居段家堡,没机会游赏名山大泽才会如此,待戏羽走遍各地名胜,就不会再觉得这里美了。
  此番全是桂婶心底的感想,可是她不愿扫戏羽的兴,也就随戏羽去了。
  因上回落水的经验使她心生畏惧不太敢接近水源,便立在远处凝望着水花。如果当时不是楼阙发现她落水出手相救,她便成水中冤魂了。
  盈盈浅笑,拥着披风,想着待楼阙出现时,她该跟他说什么?是投入他温暖宽阔的怀抱吗?还是静立原地等他来拥抱她?光想到他热情的拥抱,就足以让她羞的颊若红霞。
  “他怎还没来?是你记错了时间吗?”等了好一会儿,等不到人,桂婶有些怀疑的闲着她。
  “应该没错,他是说三更天的。”是楼阙迟到,亦或是她真如桂婶所言记错了时间?
  段戏羽开始不确定,贝齿轻咬着下唇,重新回想昨夜楼阙与她订下的时间与地点,重新回想过一遍,还是没错!当时楼阙说得清清楚楚今夜三更瀑布边见,不见不散。她绝对没记错!
  “既然如此,他怎没出现?”桂婶追问。都已经快四更天了,那人再不出现未免说不过去,难不成他是在耍戏羽?为那可能性,桂婶一震。
  “啊!是我记错了,他恨我约四更到,我却想成三更,以致于提早到。”为了能继续等下去,段戏羽目光游移不定撒着谎。
  “原来如此。”桂婶领首,似没对她的话产生怀疑,事实上何等精明的桂婶哪会瞧不出她在说谎,不过是不想当面拆穿罢了。
  “他很快就会来了。”段戏羽笑着道,眼瞳中仍写着对楼阙的信任。
  楼阙三更天没出现大抵是有事在路上耽搁了,绝非有意;况且他们说好了不见不散,只要她耐心等,楼阙绝对会来的!
  是以段戏羽唇瓣的笑意未曾隐没过,始终绽放做好迎接楼阙的准备。
  时间慢慢飘过,该来的人仍旧未出现,美丽的笑熔终逐渐敛住、回收,期待的美眸浮现焦虑。
  “他一定被很重要的事给耽误了,我们再等等。”这话是说给桂婶与自己听的。
  桂婶无奈的摇摇头,都超过四更天了,那人还没出现,根本表示他不会来了,为何戏羽还执迷不悟,非等到他不可?“他不会来了。”桂婶用力的拉着戏羽,强迫戏羽将全副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再以沉重的口吻比出事实。
  “不!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我说过他被事情给绊住了,所以才会迟到,只要我耐性够,一定能等到他的。”她固执的认定楼阙不会轻言对她毁诺,或许在她刚说完话时,他就会怀着歉意出现,同她解释他迟到的原因,要求她谅解,如果她失了耐性而离开,岂不是与他错开。
  不!她不走!她不要与楼阙错身而过。
  “你听我说,他骗了你!如果他对你是真心的早该到了,怎会迟到一个时辰?”
  桂婶苦口婆心企图敲醒她的脑袋。
  “他会来,一定会来!昨晚他说不见不敬的。桂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与他见面,对他的感觉也不好,连带的认为他欺骗了我,可是我可以告诉你,他没有骗我,没有骗我!”她的心执着在那句不见不敬上,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认定楼阙骗了她,她依然选择相信他,除非……除非楼阙亲口对她承认,否则她不信!
  唉!人生自是有情痴。桂婶已不知该如何点醒她了,唯有静静的陪她一道等下去。
  “桂婶,我们再等一下他就会出现了,很快的。”戏羽略显僵硬的笑容展开,拚命的说服桂婶楼阙会出现。
  桂婶没她的乐观,不抱任何期望的摇首,如今再等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可是以戏羽的性子没等到人是不会离开半步,莫非要等到天大白戏羽才懂得何为死心吗?
  “他来后会很明确的告诉我有关他对我的感觉,或许他有点喜欢我呢!”段戏羽喃喃自言,期待着他向她表达爱意。
  是吗?那人若是对戏羽是认真的,恐怕天要下红雨了,桂婶再三否定刺客对戏羽存有感情。
  等待是痛苦的,时间一点一滴的溜走,天渐渐泛白,还是不见他的踪影,事实很明显的摆在段戏羽眼前。朝露濡湿了披风,段戏羽却像根木头般僵立在原地,动都不动一下,热切的心亦冷却下来,凉浸浸的冷意由脚底往上窜升,能站上一夜全凭意志力而非体力。
  “我们回去吧。”桂婶牵起戏羽冰凉的小手,猜想这样的结果可让戏羽死了心吧。
  “不!我不走!在他尚未抵达前,我绝不离开。”段戏羽抽回小手,坚持己见。
  “还留下做啥?难道他一辈子不来,你就一辈子不走吗?”桂婶气呼呼的比着,如果她还能说话,早就扬声怒斥了,哪会有口难言无声的斥责戏羽的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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