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之吻  第25章

作者:凌玉      更新:2021-01-12 02:18:43      字数:1128
  他将脸埋进她的长发中低喃着,宁可少去十年的寿命,也不愿意再经历一次这几日来的痛苦。
  这几个日夜来,他所承受的煎熬简直超过任何人所能想像的。在倾国痛苦挣扎时,那阵疼痛彷佛也传入他的心肺,让他的神魂为之震撼。他不断的想起在她昏厥前,那抹温柔而无悔的笑容。如果她没有醒来,他无法确定自己是否会因为她的死去而疯狂。
  他怎么还能冷漠,怎么还能拒绝?她是男人所能幻想的极至,温柔聪慧,为了爱他而无怨无悔,他抗拒了她多年,明知道万万不能心软,然而心中的堤防,在看见她舍身救他的瞬间,完全的崩解了。
  听见她在他怀中的低呼,陆磊骥连忙松开手。看见她因为疼痛而蹙眉时,他在心里咒骂着自己的粗鲁,竟然忘记她才刚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回来,身体仍旧是虚弱的,竟如此热烈的拥抱她。
  “你还好吗?”他关怀的问着,从来想不到自己会变得如此笨拙,竟连拥抱都不知轻重。
  他该是冷漠而自制的黑暗执行者,应该要有着旁人不可及的冷静,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保持着过人的理智。奈何,倾国就像是他今生注定的弱点,在看见她受伤的瞬间,他几乎成为野兽,只是疯狂的想杀死凯森,根本没有半点理智可言。
  倾国睁开眼睛,“我没事的,只是觉得口好渴。”她挣扎着开口,口唇与喉咙都是乾燥的。
  陆磊骥点点头,从来冷漠的眼神里,添加了一丝温柔的神色,甚至连扶起她的动作都是万分轻柔的。他从一旁的矮桌上端来陶杯,以手撑着她的颈部,将陶杯靠到她唇边。当她温驯而信任的啜饮着他手中的温水时,一阵温柔的情绪弥漫了他的心。
  轻柔的情绪,彷佛是万年无水的沙漠,终于降临了一阵温柔的雨,滋润着他荒芜多年的心。他无法再自欺欺人,只能叹息着投降,知道这一生再也摆脱不了这个聪慧过人,却又为爱而愚昧的小女人。
  “你想起先前的事情吗?”他轻声询问着,黝黑厚实的男性手掌抚着她的额,探测着她的体温。前几天夜里,她因为受伤而发高烧,在夜里不停的呓语翻腾着。
  倾国侧着头,信赖的靠在他的胸膛上,视线变得朦胧,努力的回想昏迷前的一切。
  “我到你房里,遇上了原沧海。他像是疯狂了,告诉我关于毒品的种种,之后将我交给凯森……”她无法再说下去,即使是回忆起来,那一夜的恐惧仍旧让她不断的颤抖。
  枪伤的回忆很模糊,她只是想起了凯森的暴力,虽然并没有真正侵犯到她,但是那些碰触就足以让她噩梦连连。
  “别怕,没事了,他再也无法伤害你。”陆磊骥安抚着她,看见她恐惧的眼神时,心中有着激烈的疼痛。他无法想像,要是他再晚些赶到,她会遭遇上多么可怕的事。
  “你杀了他?”她喘息一声。虽然欣喜他因为她的受伤而愤怒,但是怎么也不愿意他因为她而杀人。并不是怜悯凯森,只是不希望他的双手因为凯森的血而玷污。
  “不,我只打了他一拳,他就昏厥过去了。要是有机会,我会继续未完的事情,替你向他讨回公道。”他徐缓的说道,平稳的口气里隐含着危险的杀意。
  他没有说出那一拳就已经打得凯森血流满面。凯森欠倾国的,他会分毫不差的为她讨回来。
  半晌之后她才逐渐平静下来,不愿意再提及凯森,她抬起头打量四周,有些困惑。“这里是哪里?我们离开弗伦德尔了?”她微微轻颤的双手握住他的手掌,怎么也不愿意松开。只是接触着他的肌肤,感受他的存在,她就觉得安心。
  “不,这里仍是弗伦德尔,只是并非王宫之内。我们现在身处在岛上的一处农家仓库里,原沧海下令彻底搜寻,你受了伤必须休息。这间农家的主人跟我熟识,提供了仓库供我们躲避,而那些玫瑰花可以遮蔽我们的行踪,还能躲上一阵子。”陆磊骥将她放回柔软的床上,拉起薄被覆盖她单薄的身子。视线接触到她敞开衣襟内的白色绷带,血液中再度涌起愤怒。
  在她受伤的那一晚,他像是疯狂的野兽,几乎要亲手扼断凯森的颈子。若不是担心倾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必须尽快的救治,他大概真的会杀死凯森。
  他抱着她,躲过王宫内守卫的追杀,在深夜里逃出那座玫瑰迷宫。一路上他没命似的奔跑着,始终是忧心忡忡的,看着她紧闭着双眼,鲜红的血一路蜿蜒在花田中,他的心也彷佛在一点一滴的死去。
  “为了我,你背叛了原沧海吗?我记得曾经在台湾,从关于你的情报里得知,你一旦接受委托,就绝对不会背叛委托人的。”她仰望着他,澄澈的眼里有着自责。知道信用对男人有多么重要,况且在他所身处的世界里,背叛委托人,就等于是背弃了多年来建立起的声誉。
  “那不重要。”他徐缓的说道,不愿意再多谈。任何事情与她比较起来,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在这几天里,他无法多想,所有的思绪都被她占满。
  “怎么会不重要?原沧海那么的可怕,他几乎已经疯狂,不可能容忍你的背叛。”倾国想起在地牢里,那张俊美却又有着邪恶气质的脸庞,身子不自觉的颤抖。这一生不曾见过那么邪恶的男人,她怀疑今生大概无法忘怀。
  “他是没有容忍,这几天来,他让王宫内的军队出外寻找我们,一旦找到就格杀无论。”他黝黑的指滑过她略显苍白的脸庞,将连日来的惊险生活说得轻描淡写,不愿意让她担忧。
  陆磊骥没有说明,原沧海并不是最可怕的人,另一个男人的怒气将要让他如坐针毡。他背弃了多年来的处心积虑,等于是违抗了当初设下这个圈套的男人;他需要担心的不仅是原沧海,还有那个即将赶到的男人。
  那个男人要是看见他与倾国之间的亲密,大概会气得七窍生烟吧!
  “我昏睡了多久?”倾国询问着,没有发觉他心中另一层隐忧。她正因为他的触碰而有些紧张,虽然身体仍旧虚弱,但他还是能够轻易的影响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神智不清了,比起先前,如今的他似乎增添了一丝温柔,在触碰她或是看着她的时候,原本的冷漠逐渐流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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