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大的情人  第26章

作者:吕希晨      更新:2021-01-17 11:00:45      字数:1049
  欲望残酷地蒸腾着,但她的自白更令人心悸,凝望着哽咽难止的苍白脸孔,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一处因他的挑逗爱抚而有别于苍然的颜色,她不受他的情欲挑动,仍旧固执保有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坚贞,不断抗拒他。
  倘若真的使强得到她,那他和他们又有什么两样?
  契约的期限是一辈子,只要他和她活着,多的是改变的机会。如果不想做让自己后悔的事,那么“应……应亭?”重获自由的双手愕然,白皓的手腕上有明显的瘀痕,但无伤于她对他突然放过自己的迷惑,“为、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放开她?
  “你说得对。”一手压在她身边空出的床垫挺起上半身,任自己的身影笼罩住她全身,只让她看清楚他的眼。“我无权要你以这种方式证明,你是这么守承诺,诚实得让我没有理由去怀疑你一切的一切,是我自欺欺人,以这种形式只会让你更远离我;但是至少,我说得是至少至少让我身边有你,至少让我不要再靠镇定剂入睡,我受不了。”
  镇定剂?错愕地对上他的眼,眼底的哀戚教她恍如突遭电击,全身泛疼。“你一直靠它让自己入睡?”主,他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是的,一直。”他坦然。“十三年的梦魇只有靠它得以不再夜夜纠缠,直到有你在我怀里,那是我睡得最好的一次。”说完,身影一斜,侧躺在她身边空出的床垫,倒下的同时不忘当心自己是否会弄伤她。
  “骆、骆应亭?”他怎么了?
  “我……想睡……”不了,把自己和她逼到这等境地,他自认已耗去大半体力,不只受尽惊吓的她需要缓冲,他也亦然;所以何不让彼此有个喘息的机会?“我……好想处……”
  半合上的眼皮就此紧闭,急促的呼吸逐渐缓和下来,伤痛的表情变换成平静的睡颜,和善安祥,这番的宁静教人无法想像之前的狂乱景象。主呀!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这会是考验吗?
  十三年来依靠镇定剂入眠……她无法想像这会是怎样的情景,闭了闭眼,黑暗的眼界乍然浮现在他睡前注射镇定剂的身影……心,又痛了起来。
  这是为什么?每当他一在自己面前示弱,她的心就会痛?
  有她在身边他就能不靠镇定剂入眠吗?那自由的双手头一回自愿主动地环住他颈项,颈项之上的蓝眸惊然掀起,布满惊愕。
  “弄眉?”
  “这样……可以吗?”这样圈住他可以吗?小小声的嗫嚅,她羞涩地埋首在他怀。“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想让你好睡一点。”
  “你不怕我又突然对你使强?”
  “你不会。”她不知道打哪来的笃定,十分坚决地认定着。
  “我很污秽,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人。所以为了保护你自己,劝你还是退开的好。”柜子里的镇定剂分量足够,她不需要委屈自己,而他也不需要她的委屈。
  欺骗自己的会俩做得太多,到最后就像药剂上瘾一样,分量不加重就达不到它该有的效果,倘若这回接受她的施舍,那下回,贪心的他只怕会要求更多,甚至是到她所不能负荷的程度。
  “我也并非纯洁,要让别人受伤流血才能得到的无垢对我而言只是虚假,如果真是天使,就应该自己升华,而不是倚靠。”圣母玛丽亚以处子之身产下耶稣的时候,是不是不流任何一滴血就踏上天界?如果是,那为何天使得牺牲一定的东西才能达到天界?才能证明他的无暇?“我只是单纯的希望你能睡得安稳,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不要误会了。”
  “这是同情,还是施舍?”
  “都不是。不这样,你还会持续注射镇定剂入眠对不对?”
  “那是我的事。”
  “但是……你说过,有我在身边你会好睡一点。我不要你再靠镇定剂,所以抱着你可以吗?还是你仍然生气,不要我这么做?”
  “你现在全身赤裸……”幽香隐隐浮动在四周,温暖的感觉让疲累的他再想人睡,尤其是在她仿佛极为珍视他的搂抱下,几乎让他有宁可沉睡不醒的念头,但是现在可以吗?这回反倒是他迟疑了。
  “伊甸园里不也是这样?”
  伊甸园?“你是夏娃,我却不是亚当。”他只是伊甸园里的那头撒旦化身的大蛇,邪恶没有人性。
  “就当这里是伊甸园吧。”她不自觉地按了按他僵硬的颈子,调整彼此的姿势。
  “我们暂时充当尚未偷食禁果,什么都不知道的亚当夏娃。”
  什么都不知道的亚当夏娃?游离的意识渐渐妥协,骆应亭觉得眼皮渐渐沉重,拒绝的气息也不再像方才那般强烈。什么都不知道的亚当夏娃……
  “那肯定比我们幸福得多……”睡前的咕哝终止于这一句,之后便是沉沉的呼吸入眠。
  “是的。”细细的声音如是附和:“绝对比我们幸福得多……”
  第八章
  天与地本就不能交合
  云和泥本就不能成为一体
  黑与白本就注定无法相容
  倘若你我
  硬是要天地合而为一
  硬是要云泥交相融合
  硬是要黑白相伴交融
  那么会是怎生的结果?
  当天与地找不到交合的缝线
  当云和泥寻不着相隔的地界
  当黑与白摸不透色调的和谐
  我俩的世界是否
  只剩下一片混沌
  没有天地没有云泥没有黑白甚至
  没有你我
  没有你我骆应享狠狠地撒下所看的这一篇短诗,一撕再撕,最终撕成碎片,
  落进垃圾筒做为它的坟场。
  “怎么了?”将孩子全带入后院饭厅,在会晤室内找到他的邹弄眉一进门就
  看见他锁着眉、愤然的神色。
  “没事。”没有你我该死!这什么人写的诗文,天与地、云与泥、黑与白!
  是在说他和弄眉吗?
  “那首诗呢?”刚才还看到的。邹弄眉四下找着之前在报纸上看到的那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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