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之火  第49章

作者:乔安娜·林赛      更新:2021-01-18 02:43:34      字数:1139
  “我真笨拙!”娜德达大声说着,一边跪下来好象在清除那堆麦片糊、烂西红柿,发酸的奶油夹杂着一些鸡蛋、洋葱、蘑菇等——这是俄国人爱吃的煎饼。
  凯瑟琳向后坐,看看娜德达是否会把这摊脏物擦掉,可是她只清理掉凯瑟琳面前的那个空饭碗。
  “他们真傻,这地板已一尘不染了,还让你一直擦啊擦。我想出一些有意义的事让你做。”
  她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你真善良,”凯瑟琳面无表情地回答。
  “善良?”
  “对不起。有时对蠢猪说话我会忘了自我。”
  娜德达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凯瑟琳在暗暗羞辱她。“你以为你很会说话?聪明的妓女小姐,季米特里王子回来了又避开你,你是怎么想的?”
  凯瑟琳的脸色马上变得激动起来。“季米特里回来了?什么时候?”
  “昨天傍晚。”
  昨天傍晚,凯瑟琳辛苦地劳动了十二小时,已累得早早就睡觉了。即使屋子塌下来,她也不会听到什么,当然听不到季米特里找她的声音。但他为什么不找到她?早上有那么多时间,她为什么还要在这里?
  “你在说谎。”
  娜德达的嘴唇讥讽地微微上翘。“我没必要骗你,你去问路德米拉。她看到他回来,问这里的每个人,他们都对你隐瞒这件事,因为你坚持说他要是知道了事情真相,一定会大发雷霆。他确实发火了,但是对你,而不是对别人。”
  “那么他姑姑没有告诉他真相。”
  “信不信由你。有人偷听到他们的谈话,索妮亚公主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他知道你在擦地板,一点也不在乎。傻女人,”娜德达唾了一口。“你真的以为他会反对自己的姑姑而站到你这边吗?他在楼上已呆了好几个小时,今天准备离开。他是多么想见你啊。”
  凯瑟琳不相信,她不能相信。娜德达是个卑鄙、邪恶的女人。凯瑟琳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娜德达这么敌视她。正巧这时,罗地亚走进厨房。自从尼科莱把凯瑟琳带回来后,他对她一直非常友好。他叫娜德达起来,问道:“你做了什么?娜德达。”
  这女人只是大笑,挥挥手,退到厨房的另一个角落去了。罗地亚马上弯下身,帮凯瑟琳把地上的一堆残羹舀回碗里。打扫完后凯瑟琳才平静地问,“罗地亚,季米特里真的回来了吗?”
  他没有抬头,“是的。”
  过了一分钟,她又问,“他知道我现在的地方吗?”
  “是的。”
  他瞥了她一眼。他真希望自己没有看她,他的一生中从未见过这么痛苦的双眼。她没有被杖责的疼痛伤着,却为可耻的娜德达几句话而伤心不已。
  “对不起。”他说。
  她似乎没听见,抬起头,前后推动着刷子,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那个机械的动作。罗地亚站起来,往四周看看,人人似乎一下子都变得忙碌起来,没有人朝这个方向看。只有娜德达,得意地笑着。罗地亚一转身,大步走出房间。
  凯瑟琳不停地擦着同一块地方。索妮亚要是知道这项艰苦的工作现在是多么适合凯瑟琳的话会有多生气。她起初别无选择,只得服从老女人的命令时很是恼火,但她马上觉察出索妮亚很希望她能拒绝,因此她没有拒绝而让索妮亚如愿。她会毫无怨言地擦这个地板直到累死。
  但体力劳动并没有加重她背上的酸痛,相反却减轻了她的痛楚。双臂缓慢、连续不断地拉着每块肌肉,疏慰了紧绷的肌肉,同时也减弱了背上的浮肿。昨天擦了一天地板后,她以为自己大概要爬到床上睡觉。她只是太累,背部下方还有些绷紧,臂上、手上酸痛,但她不在乎。除了有时还有微微不适,所有的行动都
  容易多了。如果她不碰及自己的背,几乎要忘了杖责这件事。
  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白痴,要让自己分散注意力太难了。你上次哭是什么时候?现在已不疼了,你这个傻瓜。别哭!你没理由哭!你一直知道他并不在乎你。看看他一句话没说就走了,也没有保障你的安全。他只要对姑姑说上几句就可以避免那顿毒打。”
  哦,上帝,她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痛苦地不能呼吸,他怎么能把她留在这里?他甚至不过来看看她受到毒打后的情况。他这么不在乎,这是最令她伤心的。
  他在这里过夜,知道自己的姑姑罚她在厨房干活。他居然无动于衷,不想改变这个事实。没有道歉,没有香槟。他今天居然要离开,这就是他想的让她在这里忙碌?该死的。
  “你爱上了他,无耻的傻瓜。你知道这是件多么愚蠢的事,现在你自食其果。你一直都明白爱情只是很傻的感情,现在得到证明了。”
  她不再生气,她内心的伤痛很快麻木了她的感觉,最后她什么感觉也没有,剩下只是空白一片。
  第卅一章
  “靴子!”季米特里不耐烦地叫道。
  “我不是出席法庭,这靴子一天下来就会粘满灰尘。”
  西门匆忙拿着刚擦了一半的靴子跑上前去。他为什么偏偏在季米特里需要有人代替他的贴身男仆马克西姆时,在楼梯口呢?他现在脑子一团混乱,时刻期盼着那个英国女人能出现在季米特里面前告诉他事情真相,而不是索妮亚讲的一半事实。但她连王子回来也不知道,怎么会离开厨房?他不能对此寄以希望。只有季米特里走后,他才能轻松。谢天谢地,他正准备离开。
  季米特里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对回投的痛苦眼神暗暗吃惊。难怪西门如此诚惶诚恐,他一个早上都是这个神情吗?他怎么知道?他还是半醉半醒。两瓶伏特加不能让他入睡,只让他的思想更矛盾。即使一夜未眠,他一点也不觉得累。上帝,他多希望能睡着,不再去想那个问题。
  “要那把佩剑吗,我的主人?”
  “我想我该戴上勋章上路。”季米特里骂道,但他很快为自己的粗暴道歉。
  他穿上一件老军装,因为感觉像战争时代。那件猩红的夹克还是保养得非常好,白色的紧身裤一尘不染,过膝的靴子像新的一样。如果沙皇在世,整个国家,不管平民还是军队都必须穿军装。这里不同其它国家,一个人的军装并不因为退役而失去意义。尤其在法庭,几乎人人都穿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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