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好不温柔  第12章

作者:孟妮      更新:2021-01-23 02:50:15      字数:1036
  单子瑾来到布房前时,屋子的梁柱刚好断裂倒塌,发出轰隆巨响,现场一片乱烘烘的。
  单子敬看到大哥来了,原本俊朗带笑的脸上此刻显得异常凝重。「我已经命全部的仆役全力抢救,刚刚已经搬出一批布料了。」
  「出云纱呢?」单子瑾关心的问。
  「还在里面,看来……」单子敬也是一脸的肃穆。
  「有人出来了,有人出来了……」人群里有人吼着。
  「快,快点救她。」
  「怎么回事?」单子瑾烦躁的绷紧了声音,再一次痛恨自己的失明。
  「快把她抬过来!」单子敬命令。
  「到底怎么回事?」单子瑾再问一次。
  「有个丫头从布房里冲出来,她抱着的就是……出云纱!」连单子敬都感到不可思议。
  「是谁?」莫名的惊慌攫住了单子瑾,他的心跳随之加快,脑中警钟大作。
  「啊……是木蓝!」
  「木蓝。」单子瑾叫着,到处摸索着找她。「该死的,她在哪里?」
  「大哥。」单子敬抓住失去冷静的大哥。「她昏迷过去了,身上也有多处灼伤,要赶紧找大夫为她治疗。」
  接下来是一团混乱,所幸这场火发现得早,及时抢救出大批布匹,最重要的出云纱也被木蓝及时的搬出,幸免于难。当大家松了一口气,一切都处置妥当后,天已经亮了。
  而木蓝仍沉沉睡着,梦中,她依稀听到一个低沉暴躁的声音正在斥责仆役,是大少爷吗?
  唉~~怎么连在梦中他都这么易怒,他不知道他一皱眉就能把人吓死吗?
  不知过了多久,木蓝昏昏沉沉的醒来,视线触及华丽的床幔时,她还以为自己仍在睡梦中。她用力眨了眨眼,这才清醒过来。
  她怎么会在这里?「唔……」木蓝试着起身,才发觉全身都在痛。
  「别乱动,会扯痛伤口。」一个冷淡且熟悉的声音响起,她这才发现单子瑾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浓眉紧拢。
  原来她的手臂被烫伤了,手臂正隐隐抽痛着。「我怎么了?」
  「妳蠢得冲进火场里去找死!」
  单子瑾说得咬牙切齿的,话中饱含怒气,但木蓝全然没注意到,一想到那些美丽的织品,不觉惊呼出声。「啊!出云纱,出云纱没有被烧毁吧?」
  「出云纱都没事,妳把它们全都搬出来了。哼!自己的一条小命都快要不保了,还记得出云纱!」他冷哼一声。到他死都记得,当听到从火场里冲出的是木蓝时,他恨不得掐死这个不要命的丫头。
  木蓝淡淡地笑了,被浓烟呛伤的喉咙发出粗嗄沙哑的声音。「出云纱是准备要进贡的贡品,如果被烧了,这责任是谁也担不了的。」
  「明知布房着火,妳还往里头冲,难道妳就不要这条小命了?」他至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
  木蓝垂下头,「我看到布房里有烟冒出来,就立刻想到出云纱,于是想也不想的就往里头冲,总算把出云纱全都搬出来了。」
  「布房怎么会突然着火?」
  布房里头放着许多珍贵的丝绸,一向最注重安全,它设在独立的庭院中,四周皆有水缸随时可供灭火,布房的附近更不允许有任何的火苗,也有人定时巡查,断没有突然起火的道理。
  「我看到一个人慌慌张张的从布房离开,走过去察看才发觉布房着火了。」
  「哦?有看到是谁吗?」
  木蓝迟疑了一下,「黑暗中看得不甚清楚,但像是……王帐房。」
  单子瑾咬着牙,怒拍了一下桌子。「可恨!果然出了内贼,原来我养了一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他疾转过身。「妳说,他是不是该死?!」
  木蓝一言不发的。
  「妳什么时候又变成哑巴了?」
  「奴婢无话可说。」
  他冷哼一声。「妳总是说无话可说,但我知道妳有一肚子的不满意,妳什么时候变这么胆小了?」
  她暗叹一声。「我若说了,大少爷不要生气。」
  「妳说。」他扬起眉。
  「是不是王帐房纵的火还不能确定,还是先别声张的好,更何况这也算是家丑。」无视他僵凝的表情,木蓝试着安抚他的情绪,「他或许有苦衷,何妨听听他怎么说再处置他也不迟。」
  一把怒火熊熊燃烧到现在,从得知布房着火,到她受伤醒来为止,愤怒一直在他胸臆中燃烧着,直到此时才慢慢的降温下来。
  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从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开始,他就不自觉的会去寻找她的声音;在一片杂乱的气味中,总有一股幽静的花香在那儿。她的沉着淡然,有好几次气得他想掐死她,但是有更多次,他都不得不赞赏她,赞赏她独特的见解,赞赏她的冷静,还有她的体贴温柔。
  「妳的身子还好吧?」
  「我没事,一点小小的烫伤而已。」
  「就差那么一点,如果妳没有逃出来的话……」他喃喃自语着,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
  「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这世上少个木蓝又如何?」她飘忽的一笑。
  他皱眉,下意识的握紧她的手,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就像她的人一样,少了点热情;而木蓝犹在恍惚之中,也没有发觉他的唐突。
  「妳不怕死,我还不许妳轻贱自己的生命!」
  她轻笑,笑得飘渺。「大少爷,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十几岁,竟幽冷成熟得像历尽沧桑。
  他带着不明所以的怒气。「不许妳再讲这些话,我不想听,也不爱听,我都还没死,怎么样也轮不到妳。」
  「好,木蓝不说。」在言语上妥协有什么关系,她的思想总还是自由的。
  「连想都不能想!」像是识破她的想法,他又加了一句。
  她叹息了。「你连想都不许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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