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好不温柔  第16章

作者:孟妮      更新:2021-01-23 02:50:15      字数:1054
  他伸出了手,她看着他的手,又犹豫了,经过上次剧烈的争执后,她对他多了几分不安。
  单子瑾绷紧一张脸,怒气让脸更显可怕,他的手仍固执的等着,彼此僵立着,空气里的压迫感几乎快让她窒息了。
  木蓝一咬牙,决定漠视那宽厚的手掌,也漠视其中代表的含义。
  「把妳的手给我。」压低的声音暗藏风暴。
  「不……」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坚决。
  「把.妳.的.手.给.我。」磨牙的声音清晰可辨。「不要让我说第二次,不要考验我有限的耐心。」
  她骨子里的倔强冒了出来,她横了心道:「少爷请自重,木蓝只是个丫头,与单家签了三年卖身契的奴才。」
  「妳应该知道,我很喜欢妳。」他平静道,紧捏的拳头却泄漏出他的烦躁。「我想知道妳的心意。」
  空气里传来她清晰的抽气声,他强烈的感情冲击着她,她倒退数步,捏紧衣裙,满心的仓皇,但一阵热浪也如潮水般漫过她。
  「大、大少爷。」她的语音颤抖,带着满腔的恐惧。
  这个男人是认真的!他一向谨慎自重,不会拿个丫头穷开心,但是……她不能。
  她狠下心道:「我已经有婚配了,三年后的立冬,就是我的成亲之日。」平静的说完这话,屋里却陷入可怕的沉默里。
  单子瑾蓦地站起,额上暴起了青筋。「妳……妳已有婚配?」
  「是,谢谢大少爷的厚爱,但木蓝自幼即许配了人。」声音幽幽冷冷、不疾不徐。
  「那个男人是谁?」他一字一顿的咬牙道。
  她咬着牙不说话。
  啪!
  一声破碎的声音响起,直到感觉满手的碎片和黏腻,他才意识到自己捏碎了茶杯。
  她该死的心如止水,该死的与世无争!她无欲无求,几乎不曾听她拉高声音说一个字,除了对刺绣倾注热情之外,彷佛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有些「人」的反应,而她说……她竟是属于另外一个男人!
  「大少爷……」他的反应让她害怕,看到他手掌滴滴答答的流着血,一阵心酸掠过心间。
  「妳说谎!」话语像是从他的齿缝间挤出来。「妳怎会突然冒出一个未婚夫?」
  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肉里,但她浑然不觉疼痛,「木蓝确实已有婚约,我来时没有言明,是怕──怕单家不要已有婚约的奴才!」
  「胡说,单家才不会因为这样而不要一个奴才,妳为何不一开始就言明?」
  在他尖锐的问话下,原已仓皇不安的她更是不知如何是好。「我……我不知道。」
  「说谎,全都是谎言!」他怒拍一下桌子,用力之猛,竟使得桌子裂开来,原已鲜血淋漓的手掌更是血流如注。
  「为什么妳要说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他的声音有着风暴来临前的压抑。
  「我……」她已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他从牙缝里进出话。「为什么?是因为我是个瞎子?」
  这是他最深沉的恐惧,是他拉下高傲的自尊才会问的话。
  木蓝捂住嘴不说话,害怕逸出的哭声让他听到,让他知道她的脆弱,捏得死紧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从泪眼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绝望,她知道,在此时,沉默是最最残忍无情的回答,所以,她沉默──为了让他死心。
  一片死寂中,他粗重的喘息清晰可辨,单子瑾气得牙几乎咬碎,大吼道:「我说对了是不是?因为我是个瞎子、是个残废!」
  她的沉默得到了预期的效果,他受到沉重的打击,冷峻的脸上苍白而绝望,只因她触到他最自卑的地方,也是他最害怕的一个答案。
  「妳走,走得远远的。」
  哐!瓷杯被他摔得粉碎。
  他暴怒得像只老虎,触手可及的东西都被他摔得粉碎。他被激怒了,只想毁了这个世界,疯狂使他的眼都红了,书房里的茶几、桌椅、骨董、花瓶被破坏殆尽。
  「妳不是无情无欲,妳不是高攀不上我,而是我高攀不上妳,我一个残废怎么配得上妳?可该死的妳以为妳是谁?妳只不过是个丫头罢了!妳滚,滚出这里,滚出我的世界……」他像只垂死的野兽,凄惨的挣扎着。
  木蓝不敢出声,瑟缩的在一角,听着他发狂似的破坏着东西。
  单子瑾的骄傲被彻底的粉碎,黑暗使得他更加的疯狂,只想发泄满腔如火燎原的怒气。
  是她,是渺小的她让他怒不可抑,是那个无悲无喜的木蓝、是那株长在路边杂草的木蓝,她看不起他,看不起他这个瞎子……
  「哈哈哈哈……」他疯狂的大笑,笑得凄厉又苍凉。
  木蓝咬住手指,心揪成一团。天啊!她做了什么?她竟亲手把他推进绝望的深渊。
  她不敢去惊动他,毫不怀疑他想把自己撕成碎片,震耳欲聋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她知道没人敢靠近这里一步,没人有胆子靠近盛怒中的他。
  天啊!她好残忍好残忍,就算拿刀捅他一刀都比不上她的残忍,言语是最可怕的利器,可以杀人于无形。
  啪啦!
  紫檀木椅被他掷出窗外,窗户应声而裂。
  全碎了,所有东西都被他砸烂了,原本富丽堂皇的书房被他摧毁得面目全非、满目疮痍,破碎的声响就像他血淋淋的心,而一地的碎片是他没有得到响应的情意。
  大少爷……大少爷……木蓝心里疯狂的吶喊着。
  她好想抱住他,安抚他受伤的心,不再顾忌什么,即使是万丈深渊,她也要奋不顾身的一跃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安静了,眼前一片狼藉,单子瑾粗喘着气、头发散乱,脸上还有未退的戾色。
  他红了眼,一对黑眸炯炯有神地在室内梭巡着,见他犹带怒意的脸,木蓝将手指咬得更紧,直到沁出血丝也不自觉。
  看到他绝望受伤的神色,木蓝不舍极了,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就算再懊丧也收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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