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好不温柔  第20章

作者:孟妮      更新:2021-01-23 02:50:15      字数:1038
  他一触及到她身上的布料,皱紧了眉头。「新做的衣服还没有送来吗?」
  她忙安抚他。「早就送来了,只是我没有穿。」
  「不喜欢?那叫他们再做。」
  「不是、不是。」她一径温和的笑着。「衣服很漂亮,只是我穿惯了这些粗布衣裳,一时还不习惯。」
  见他又拢紧眉毛,她轻叹一口气。「我明天就穿。」
  「现在就穿。」他断然道。
  「明天吧!」
  「现在。」他的语气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叹了一口气,只好离开他去换上新衣服。
  穿上新衣后,她抚着身上的衣料,感受着那上好的丝织触感。
  摸索着她身上的衣料,单子瑾这才满意的笑了。「这次全是妳喜欢的素雅的颜色,照妳说的花样去织的。」
  她摸着身上的布料,不禁叹息了。「连单衣、衬里和鞋子都用丝绸做的,未免太浪费了。」
  他抱着她,手抚上她细致的脸,感受着她的表情。「春蚕吐丝密密无尽,让它们缠着妳,让妳挣不脱也逃不了。」
  胸口热热的堵着一个东西,一股怆然的情绪捉住她,一只蚕可吐上千米长的丝线,用于织绸的每条蚕丝实际上是由八颗蚕茧并在一起缫制的「合股丝」,光是织就一件衣服就要耗费多少蚕茧,又要花费多少人力才能完成,而密密缠绕在身的不只于此,还有他的情意,千丝万缕的情意,这男人啊!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了他的心意。
  他掌下的表情有细微的颤动,感到她的唇瓣微张着,他等着她想要说出的话,久久,她只是依偎着他,始终没有开口,而他也静静的拥着她,任烛影将两人相拥的身影贴在墙上。
  「夜深了,该歇息了。」她离开了他的怀抱,细心的再确定一次窗户都已关好,免得他吹了夜风染上风寒。
  为他铺上棉被、被褥,也为他将明天一早要穿的衣服准备好,当她就着烛光在忙碌时,他自己已褪下衣服,静静的坐在床上,侧耳听着她的声音。
  「来,这汤药喝了对你好。」她将汤碗就着他的口,他温顺的喝了两口。
  看着他浓黑的眉,还有一对黝黑深沉的眼珠,她有片刻的失神。
  「怎么了?」他扬起眉问她。
  她掩饰的一笑。「我在想,你连问也不问一声就喝了,也不怕里头有毒?」
  他笑了,难得孩子气地道:「既是妳喂我喝的,就算有毒我也认了。」
  一种酸楚的滋味涌上心头,知道他把一把能伤他的刀刃交给了她,是让她刺他一刀,还是为他收起刀刃,就在于她了。
  「夜深了,你睡吧!」平静的声调下察觉不出她千折百转的心思。
  蓦地,他握住了她的手腕。「留下来。」
  自从他俩有了肌肤之亲后,这样的对话每晚都会发生,他等她心甘情愿的回复,像进行一个神秘的仪式,祭奠的是她日渐付出的情意。
  今夜,她犹豫了,一夜又一夜,他总要她留下来与他共寝,她想不到啊!原以为不为所动的一颗心已交付出去,她不愿意,但也无能为力去收回。
  而她一夜又一夜的留宿,府里上上下下早就知晓了,可她仍一派平静,随他们去说吧!任他们如何说风说雨。
  「木蓝……」沙哑的男声低低的要求着。
  感到她的犹豫,他屏息的等待她的决定,木蓝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叹一声,带着莫可奈何。
  「子瑾……」她轻颤着,他的手正沿着她的手腕往手臂处摩挲着,粗大的男性指节滑过细嫩的肌肤,让她升起难以言喻的愉悦。
  「留下来,为我留下来。」他低沉的声音诱惑的呢喃着。
  「不行。」她深吸一口气,残存的理智微弱的拒绝着,她也贪恋两人相拥的温暖啊!
  他轻轻一扯,将她的身子揽进怀里,将头埋在她的颈边,热热的唇就着她的耳边说话。
  「留下来陪我,不要走。」
  她瞪着他,知道他虽没看到,但也知道她的不满。「你在勉强我。」
  「没有。」他低笑了一声,环着她细腰的手臂圈得更紧了。「我不勉强妳。」
  她作势推了推他的胸膛,但他不为所动,她指控道:「你还能说没有吗?」
  「我没有勉强妳,我只是要求妳、请求妳。」他的声音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恳求。
  她叹气了,他是没有勉强她,他用绵绵密密的情意来留住她,她还能说什么?
  木蓝温顺的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轻应着。「嗯。」
  他笑了,原本阴郁的表情化开了,像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一般,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眷恋的抚着他的眉目。「你该常笑的。」
  他一皱眉。「有什么事值得笑?」
  她温言道:「你生在这么好的环境里,又才华洋溢,你是名震天下的单子瑾啊!这是多少人羡慕的。」
  「我只是个瞎子。」他不以为然。
  她摇了摇头。「你内在的光华早已掩盖了你的眼盲,不管你是不是瞎子,你还是那个睥睨天下,让名门闺秀动心的单子瑾。」
  「哼!庸脂俗粉。」
  她看了他一眼,唇翕动一下,也不说话了。
  「怎么,妳要说什么?」
  「没有,我无话可说。」
  「我眼瞎了,敢对我说实话的人倒变少了,我只有瞎,没有笨到分不清妳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
  「子瑾,即使你不珍惜别人对你的心意,也别轻贱她们。」她忍不住说了。
  他拢起眉,只听见她幽幽邈邈的道:「女子的情意和男人不同,女子的爱像涓流,可以流到死亡,而男子的爱像热火,烧过即灭了。」
  「说得像妳经历过似的。」他嗤之以鼻。
  她又沉默了,任他再问,她也只是淡淡地笑。
  她是谜,越和她相处,越感觉环绕在她身边那股若有似无的迷雾,为她倾倒而不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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