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小冤家  第3章

作者:喜洋      更新:2021-01-25 07:12:34      字数:1030
  “怎么会这样?”江云都快要哭出来了。“接近三十年没有消息,都以为小叔他……他已经……已经……”底下那个关键字,对于娴淑的江云来说,显然难以启齿。 
  “死了倒干净。”司徒琳不改其快人快语的本性。
  “小妹。”司徒风烟低呼。
  “难道不是?”
  “就算是,他仍是我们的手足。”
  “令人羞于提及的手足。”
  “小妹。”
  “现在不是训我的时候吧?如何防止小弟对阻碍他接任靖王之位的人不利,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
  “但漠儿是他的儿子呀!”江云应道。
  什么?
  司徒漠忍不住推开绿竹苑精致的竹编大门,匆匆忙忙的往里头奔。
  “谁?”大厅的门不待司徒漠再度硬闯,女主人已经开门问道。
  “姑姑,你们说……你们刚刚说……说我是……我是……”
  “漠儿!”江云抢上前来扶住她摇摇欲坠的儿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外头站多久了?你听到了什么?还有,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你可不要吓娘呀!”
  “娘!”像捉住一块浮木似的,司徒漠紧捉住江云的胳臂说:“我不是叔叔的孩子,是你和爹的,对不对?是不是?”
  “这个……”从他的问话中已经猜出他听到什么的江云,因为不擅说谎,又心疼司徒漠,委实不知所措,只得转向丈夫求助。“王爷!”
  司徒漠何等聪明,随即抽身。“这么说,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不是靖王爷的儿子,而是……”眼前一黑,双腿发软,接下来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醒来时,司徒漠发现自己已躺在舒服的被褥上,再转头看一下,啊,是自己的房间。
  自己的房间?他的唇边浮现一抹苦笑,既然不是父亲的孩子,那这靖王府内,哪里还有属于他的任何东西——。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你的,包括你的父母亲,还有我这位始终没有出阁的姑姑。”仿佛听得见他的“心声”,司徒琳突然出声。
  “姑姑,”这样称呼没有错,无论他是谁的儿子,都还是得叫她姑姑。“你一直都在这里?我睡多久了?”
  “是昏过去一天一夜,快吓坏你娘了。”
  “娘,”他嗫嚅着,不过还是敌不过焦灼的心情。“娘她人呢?”
  “一直在床边照顾你,既怕你醒不过来,又担心你醒来之后不认她,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刚刚才被你爹押回房去休息。”
  司徒漠与司徒琳对望半晌,看着那双自小大家便都说两人神似的双眸,孺慕之情油然而生,眼中泪光隐隐。“姑姑,你愿意告诉我吗?”
  “如果我可以先知道你的决定。”
  “养育之恩,如同天高海深。”
  “只为报恩?”司徒琳咄咄逼人。
  “当然不是。”
  “那就把话说清楚。”
  “我永远都是爹娘的孩子。姑姑也永远是我的另一位母亲兼良师益友。”
  可以看得出来她至此才终于松了一口大气,泪水沿面而下,并频频说:“好。好。”
  看个性刚烈的司徒琳泪流满面,司徒漠更感愧疚,连忙挣扎起身,想要下跪致歉。
  司徒琳见状,慌忙一边拭泪。一边扶他。“这是干什么?你刚醒来,又已经那么久未进滴水粒米,还不好好给我歇着。”
  “姑姑,我……我伤了爹、娘与你的心,真是该死。”靠回床上的他,气喘咻咻的说。
  “口无遮拦,还没娶妻生子哩,说什么死不死,以后再不准胡言乱语了。”
  “是。”
  “小漠。”接着司徒琳便像幼时那样抚着他的头说:“真有人该死,也不是你,而是你亲生的父亲。”
  叔叔司徒关山的恶迹劣行是他从小便听惯的,真可以用“罄竹难书”四个字来形容,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同一个家庭,同一双父母,会养出兄姐完全不同的一个弟弟来;总而言之一句话,当近三十年前,从塞外传来他已身亡的消息时,整个家族都觉得松了口气的成分远大过悲伤哀悼,却也因而忘了求证这消息的真假,以及确认他的尸体,任由他不知所终。
  如今看来,这份松懈真成了不可原谅的疏忽。
  “如果他才是我的亲生父亲,那我的亲生母亲又是谁?”
  “是我们一位佃户的女儿,年纪差我一截,长相秀丽,品行端庄,而且琴棋书画均略知一二,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教她读书识字,曾是我最快乐的事之一。”司徒琳娓娓道来。
  不料那也成为她悲剧的来源,有一日这名唤做绿波的女孩来王爷府还书的途中碰上了正夜游归来的司徒关山,从此一切都不一样了。
  先是趁清晨人少,把她硬拖进自己房中占有了她。之后又威胁她不准对任何人泄露半句,否则就要赶走他们全族,让她的父母和三个已出嫁的姐姐都无家可归,甚至家破人亡。
  可怜的绿波,不过才十七岁,除了默默忍受司徒关山的淫威之外。还能怎么样?
  直到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的外公,外婆没有问她孩子是谁的吗?”
  看着他,司徒琳是跌回了过去,不禁叹道:“你有一双酷似我,其实也就是酷似我小弟的眸子,但这鼻梁和嘴型可就像足了绿波,她是个孩子,令人心疼的好孩子;你也是个好孩子,教人骄傲的孩子,幸好你像足了她,而不是我那不成材的小弟。”
  “我更该感谢的是爹、娘和你,姑姑。”
  司徒琳的泪水差点又夺眶而出,只有借着往下讲来制止悲情。
  “她不敢说,一直不敢说,直到因为生产不易,濒临死亡时,她的母亲才跑来向我求助。
  “司徒琳的医术远近驰名,无奈还是挽回不了绿波的生命,而她也终于在产下婴儿后,用仅剩的一口气,把事实揭露出来。
  “那个时候,我小弟犹自醉卧在一位名妓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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