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驾到  第2章

作者:夏蕗      更新:2021-01-25 10:00:31      字数:1064
  “我拿过去吧!”翠芳叹了口气道;“你们啊!就只顾着碎嘴,自个儿分内事不做好,明儿通通打发到粗役所里去!”
  “小的知错了……”秋冬二婢垂手而立,满脸歉容,翠芳也不再多说,拿着瓶子便快步走了出去。
  走出关雎宫,经过长长的曲道来到御苑,悠扬的乐音随着和风飘送过来,只见那儿早挤满一堆看热闹的宫人,翠芳穿越过人群,来到中心处的看台,只见当今圣上与爱妃并肩而坐,旁边空着的位置明显就是留给曙公主的,不知为何,曙公主竟不在位置上。
  翠芳探头探脑的找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影,这时心念一动,转身便往后头的准备区跑,来到了准备区,她在那群稍后就要参加竟试的王孙公子间找寻着熟悉的身影。
  “阙大人!”
  被翠芳的声音呼唤因而回首的蓝衣男子一身劲装,高大的身影气宇轩昂,双眼英华内敛,神情含着一股不属于同辈人的谦定冲和,这人正是阙怀安,他朝翠芳走了过来,稳稳地拱了拱手。
  “翠芳姑娘。”
  即便如今贵为御前侍卫将军,阙怀安也没有半点矜贵骄恣,对待下人说话依旧是有礼温和,从不轻慢,也之因此,宫里的下官们大多对他好生敬重。
  “阙大人。”翠芳没有客套的心情,直接说明来意。“公主不在您这儿吗?”
  其实用看的也知道,阙怀安身边并没有她的身影,翠芳问了也是白问,忍不住着急了起来。
  “公主……我找不到公主……”
  “别着急。”阙怀安示意她走到人少的另一边。“慢慢说,说清楚。”
  “公主的药忘了带了,奴婢替她送过来,却找不着人……”
  听见“药”这个字,阙怀安眉心一凛,直觉地将视线移到翠芳手上,果不其然,她手中握着的,正是平时公主用药的瓷瓶。
  “给我。”
  “呃?”意识到阙怀安向自己索讨的是那只瓷瓶,翠芳愣了下,直觉推拒。“大人,不行啊!您不能亲自去找公主,待会儿不是就轮到您上场竟试了?要是耽搁了时间……”
  “给我就是了。”阙怀安不由分说,拿起翠芳手中瓷瓶,旋即转身离去。
  御苑一隅,荷花池边,微风轻拂、荷叶颤动;凉亭里,一个纤瘦人影靠在护栏旁,正是要去看击球竟试却半途心病复发,因而不得不找个地方坐不来喘息的曙公主。
  她紧紧地捂着心口,忍着因为太过急切的跑动而引起的不适,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声淡淡地、轻轻地自顶上传来,似乎那么无心缥缈,却又无微不至。
  “又犯疼了?”
  曙公主并没有抬头,她知道是谁。
  阙怀安的声音和形影,在在令她感到安心,她抬起头,望进那双不陌生,但从来感觉遥远的双眸。
  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年稚的她就察觉到了那种洞悉一切的忧伤,也许他当时早就知道闯入阙府后院的小女孩正是信差,带来了不祥的讯息,造成阙家的灭门血祸,宣判除了他之外,所有人的死刑。
  曙公主能够理解阙怀安身上所发生的悲剧,来自于阙怀安的父亲,但他犯下的纵然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在她心中,却一直存着无可奈何的伤感与愧对……
  父皇下决定的那一天,她也在场的,若她再大一点、再懂事一些,也许她就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偏偏当时她完全无能为力。
  或许因为这样,她才总是不顾一切的向着阙怀安,不管他是否觉得她烦人,她就是打定了主意要他留在她身边。
  她缠着父皇改变主意,让原本该出家的阙怀安留在宫中,成为她的护卫与玩伴。父皇虽不愿意,但天子毕竟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要是让阙怀安当和尚,这种非他自愿的逼迫只怕将来要生事,还不如放在自个儿眼皮子底下,就近监视来得方便些。一直到最近几年,经由大臣推荐,阙怀安才转任御前侍卫,专门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全。
  “先吃个药吧!”
  阙怀安将药丸自瓶中倒出,放到曙公主的手上,看她紧闭着双眼,忍耐地吃了下去,这才终于放心。
  “玉环丫头呢?她不是总跟着你的?”下意识地看看周遭,忍不住为了没人跟在公主身边而感到不妥。
  “我让她回去拿药。”曙公主有气无力地说,她仰首,苍白的脸容像极了朵白蔷薇,孤高洁净却又脆弱易感。
  曙公主从来美丽,这是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一致赞同且绝无异议的,黑檀木般闪耀着光泽的秀发像瀑布一样倾泻,晶亮的大眼灿若流星,皙白如雪的肌肤薄透如同花瓣,皇上为她取了个绝好的名字曙,她的确是个像曙光一样的女孩,清冽而辉耀,让人无法轻易移开目光。
  “下次别再这么心急,若有个万一,皇上可要担心了。”
  “还不是因为你?”曙公主咬了咬下唇,不无埋怨。“你不是说你不去参加竟试的?”
  “皇上下了旨,让我也去比一比。”
  阙怀安苦笑,纵使他从来不兴那些风流时髦的宫廷游戏,但不知怎地什么活动他总是十分容易上手而且表现杰出,皇上也因此特别关注他的表现,就算他不想出风头也没用,圣命难违,阙怀安从小就知道。
  “怀安。”
  曙公主看见他为难却又不得不做的表情,忍不住开口唤他,她总是这么叫他,去掉姓和官衔,就像家人一样。
  “要不我跟父皇说去,让你依旧回来关雎宫?”
  “公主不必为属下担心,这些不过是蕞尔小事。”
  阙怀安摇摇头,事实上他心里明白,自己绝不可能再回到关雎宫,毕竟他和公主,早就都不是小孩子了……
  不能从头再来的事情,太多。
  曙公主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半晌,终于开口。“是吗……既然你觉得没关系,那么以后我不再多管你闲事就是。”
  他总是习子拒绝她的好意,就像他习子接受父皇的任何吩咐一样……曙公主垂眼,掩去黯然。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