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如人生  第19章

作者:莫忧      更新:2021-01-31 13:07:42      字数:1115
  只消看一眼翩翩和荆慕鸿的相互对望,就知道这一段姻缘的情投意合。
  荆慕鸿向陷入怔凝中的夏宛青告退,跟著乳母的脚步准备离去。
  夏宛青不经意地瞄到他背上的一块鹰形胎记,吓得她顿时敛去笑意,玉容惨淡,脸色灰青地抚住胸口。
  不可能的,天下不可能有如此巧合之事。
  可是,他是个东胡人。
  难道,他还活著,当年尚在襁褓的他并没有遇害?
  夏宛青望著逐渐远去的荆慕鸿,又望著痴痴看著他离去的上官翩翩,说不出自己是极喜还是极悲,只觉眼前的一切开始黑暗了下来。
  老天,当年她到底进了什么孽?
  在上官翩翩情急的呼唤声中,夏宛青昏倒了。
  ***
  悠悠地,夏宛青从恶梦中惊醒过来,二十二年了,她始终不能脱困而出,在极度不安中,她发现一双有力的大手,以熟悉的柔情环住了自己。
  “青儿,没事了。”上官宏毅轻哄著她。
  丈夫的关心神色,使她更加情难自己,眼泪夺眶而出,埋在上官宏毅的怀里呜咽说:“他没死,爷,他没死!”
  “谁没死?”上官宏毅不解妻子为何会如此失控。
  “爷,我要见他,我要立刻见他!”夏宛青抬起了泪眼汪汪的脸,激动无比地嚷著。
  “你想见谁?”
  “荆慕鸿,我要见荆慕鸿!”夏宛青脱口而出,眼里有著不能负荷的惊惶。
  但愿一切是她心神作祟,眼花错认,否则她如何来收拾这不堪回首的残局?
  “为什么要见他?”上官宏毅实在不能理解妻子的心思。
  “爷,我要见他,我要见他!”夏宛青无力解释,像个讨糖的女娃般吵闹。
  “好,好。”上官宏毅见妻子已失去理智,回头对丫鬟说:“快去东厢房请荆公子!”
  “是的,老爷。”
  上官宏毅发现夏宛青颓然地发呆著,仿佛承受了极大的负担。“青儿,告诉我怎么回事?”
  “爷,”夏宛青只是失魂落魄地喃喃著:“他没死,他没死!”
  上官宏毅见妻子不肯正面回答自己,只好徒叹一口气,静待关键人物荆慕鸿的到临。
  “老爷,荆公子来了。”
  荆慕鸿一脸意外地施礼著。“见过上官老爷及夫人。”
  “慕鸿你来得正好。”上官宏毅如蒙大赦似地说:“你的岳母有事要问你。夫人?”
  上官宏毅换了好几次,夏宛青才从怔茫中回复过来,她压抑著自己的激动,拭去泪水力求平静地说:“荆公子,听老爷说,你是到洛阳寻一个至亲的?”
  “是的。”
  “可不可以告知我内情?”夏宛青哀求著。
  上官宏毅见状就知道其中必有玄机,帮腔地说:“慕鸿,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还不能说吗?”
  荆慕鸿迟疑地默了半晌,才勉为其难地说:“慕鸿不敢有瞒于岳父岳母,慕鸿的父亲是东胡族的族长,大唐的天子还曾当面赞过他为‘宇内第一勇士’!”
  听到“宇内第一勇士”这个名字,上官宏毅顿时明白夏宛青失控的缘由,连他自己也是大受震撼,要不是平生大风大浪经历太多,他早就无法掩饰自己的不安。
  荆慕鸿继续说:“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遇害身亡,有关他的平生事迹,都是旁人传述给我的,他真的是一个大英雄。”
  由他的语气之中,可以明白荆慕鸿是多么孺慕及崇拜他的父亲,脸上还漾著一种异常的悲愤。
  “我的生母是一个不守妇道的汉族女子,她背著我的父亲和一个汉人私奔,我的父亲千里追捕,却被那个贱人下毒害死!”荆慕鸿满是咬牙切齿的神情,双拳紧握。“她一定是利用了我父亲对她的爱意,否则她哪能轻易得手,谋害了‘宇内第一勇士’!”
  上官宏毅和夏宛青对望一眼,入眼尽是凄然。
  “父亲的尸体被人秘密地运回东胡,我父亲的宠臣乘机篡位,想要加害尚在襁褓中的我,幸亏东胡的国师一片赤胆忠心,带著我逃出宫四处逃亡。为了掩人耳目,他和我沦为奴仆,备受欺凌。直到有一天,有个身躯壮硕程度是我两倍的监工再度欺凌我,据别人的说法,当时的我已受创至鼻青脸肿,遍体鳞伤的地步,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监工拿起铁铲,想要了结我的性命,我却像若有神助似的,突然从地面上一跃而起,勇猛百倍地扑向监工,失去理智的攻击著监工,我自己是一点记忆也没有,只觉心里有一股强烈至极的恨意想要宣泄,我根本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等我再度恢复理智时,我是跌坐在地上的,往前一望,监工已惨死在我的手下。”
  夏宛青听得满脸骇然,脸上忽青所白,频频拭泪,眼里浮现著太多的歉疚及不舍,在心中暗暗呐喊:“我苦命的儿!”
  上官宏毅则是安慰似地不时轻拍她的肩头。
  荆慕鸿整个人沉浸在想要一吐为快的记忆中不能自拔,眼神幽远的说:“国师看见我呆茫在地,马上拉著我的手逃命,因为我惹下了滔天大祸,奴隶只要违抗监工就是死罪,何况我还杀他泄愤,恐怕会受到凌迟至死的酷刑!没想到我却因祸得福,我的养父,也就是东胡境内最富有的商人,他是我主人的好友,他看中了我的凶狠及潜力,认为我奇货可居,收养了我。他说凭借著他的财力和我的魄力,东胡将是我们的天下。就在这种合作的父子关系下,我夺回了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胡主权。在成为东胡的最高权力者后,我却感到异常的失落,总觉得我还少做了一件事,一切还没结束。”
  荆慕鸿仿佛成了另一个人,当年受创的心灵使得他一直活在阴霾的世界中,俊朗的外表也不免被阴狠所笼罩,他的目光是戒备及冷冽的,他无情的一面被丑陋的记忆全然勾起。
  “你想要什么?”夏宛青颤著声问。
  她多想用一切来弥补这一个她亏欠太多,受苦受难太多的孩子。
  “我要手刃那个夺去我父亲信心、胆识、豪气及性命的女人,她也同样夺走我童年该有的一切,我绝不会饶她,我要挖她的心来祭我父亲的在天之灵!”荆慕鸿冷酷残忍的说:“我会把她和那个汉子生的儿子流放为奴;女儿发放为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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