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海咒情  第5章

作者:任倩筠      更新:2021-02-04 09:22:01      字数:1071
  果然是七公主调教出来的侍女,说出来的话,就跟七公主的容貌一样?让人觉得嫉妒却又无法反驳。
  “古来以稀为贵,帝王们莫不绞尽心思,拼命收藏稀有的东西,来为自己帝国的荣耀锦上添花。美女就是一样稀有的东西,她不仅稀少,还不一定历朝历代都有,她不是模仿、勤练、苦学就能得到的,她是天生的,正因为如此,也就更难能可贵。”
  她脸上越说越得意的光彩,使得其他人的脸色相形之下益发黯淡。
  “我说了这么多,众家姐妹应该明白了吧?”她掩嘴优雅一笑,“其实众姐妹刚才问我七公主最近都在做什么,我说出来大家一定不相信,其实她就跟平常一样,练琴、读书、作画、刺绣,偶尔跳跳舞,其他什么也没做。”
  这样一说,众人就更加沮丧,七公主的美已经是无人能匹敌,偏偏又琴、棋、书、画、舞蹈样样精通,面对这样一个怎么看都该是帝王妃的人,她们还能有什么话说?
  “其实众姐妹心里用不着不平,美丽这东西天生就是不公平的。”
  “看来,我们是得准备替你饯行了。”
  其中一人突然感叹起来,“是啊,其实我们有什么好比的,天生是做人丫环命,主子要是不高兴,我们连讨口饭吃都有困难;这荣华富贵都属于主子们的,我们只管尽本分当丫环,别的其实也用不着多想。我们七个人也总算姐妹一场,不管谁走了,我们都会想念她的,你们说是吗?”
  这么一说,姐妹们不禁垂头感伤,花园里微薰的春风更增添她们离别的愁绪。
  这时,远远的另一头,有一位宫女低头急步而行,七公主的侍女一眼瞥见,立即喊住她:“李宫玉!你过来。”
  那个宫女迟疑了会儿,缓缓地走向她们,怯怯地道:“有什……什么事吗?各位姐姐。”
  七人一扫脸上的阴霾,不怀好意地盯着她,脸上有捉弄的神情。
  “我问你,八公主最近都在做些什么事啊?”
  李宫玉吞了一口口水,不知她们用意何在。“没……没做什么呀。”
  “什么没做什么?”其中一人凶巴巴地吼道,“难道她死了吗?死人才会没做什么!”
  被这么一吼,李宫玉委屈地低下头去。
  “哎呀,你跟她生什么气呢?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奴才,你也知道,李宫玉的个性就跟她主子一样嘛!”
  说完,众姐妹掩嘴而笑,笑得既暧昧又得意。
  “我看呀,她说的也是实话,八公主是没做什么,因为她什么正经事也做不出来呀!”
  这么一说,大家笑得更张狂了,八公主天玉永远跟不上宫廷的脚步,永道脱序的夸张行为,什么时候想,什么时候都会觉得很好笑。
  李宫玉也只能站在旁边愣愣地跟着傻笑。
  “各……各位姐姐,如果……如果没有什么事,我……我可不可以回去了?”
  “走吧走吧!”她们轻蔑地挥着手,“反正你的主子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一个。”
  李宫玉如获重释,低了头往里头走。
  =====
  李宫玉绕过重重巍峨的宫殿,转过精雕细琢的山墙屋檐,及一座又一座景色别致的小馆,一直来到皇宫最后面,一个看来似乎与华丽的宫廷毫不相关的地方:八公主天玉所居的“天玉馆”。
  虽美其名为天玉馆,其实是从前安置先帝御幸过,却没生子嫔妃的地方,勉强清理一块出来的,多年失修,墙瓦斑驳。
  这儿原来叫“野狐落”,是由一座座破败的屋瓦聚集起来的地方,生活在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老,都是在这里倒数日子的人。
  这么一个困窘的地方,还是皇后以恩赐的态度赐与天玉的。
  李宫玉收起傻憨,露出一脸精光。
  争吧!都去争吧!这世上什么人最幸福?不争的人是最幸福的!这是她自六岁入宫以来,最最深刻的体认;她唯一能报答主子的,就是让她保持现状,做个与世无争的公主。
  这南国的宫廷啊,绮丽如梦幻的花园,其实处处暗藏凶险。一个不小心,就会惹来成群的蜜蜂,其中最可怕的,就是那只蜂后。
  南国皇帝有八个女儿,前七个人称七仙女,分别是天寿、天阳、天荣、天昌、天显、天庆、天羽公主;最大的天寿公主,今年二十二岁,最小的天羽公主,今年十六岁,全部都是皇后亲生,一个比一个漂亮,却一个比一个阴险骄纵。
  这天玉公主,与天羽公主同年,是有惧妻症的皇帝,趁皇后不注意时,跟一名宫女偷偷有的;无奈皇后在宫里眼线众多,很快便被发现,皇帝匆促安排怀孕中的宫女逃亡,宫女在寺庙中产下女儿,为了躲避皇后的追杀,只好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四处流浪。
  十五年后,皇帝到庙里烧香祈福,两人相遇,抱头痛哭,此时的宫女已因多年的贫病交迫而奄奄一息;皇帝顿生懊悔,一改一向的软弱,坚持要把她们接回宫。
  这突如其来的固执,让一向专横的皇后有些错愕,后来终于答应接她们进宫,只不过福薄命短的宫女,没来得及享受迟来的荣耀,便撒手人寰了。
  而这天玉,虽然贵为公主,但吃住方面其实跟一个普通的宫女差不多,不过相较于以前四处流浪、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这儿其实已经很接近天堂了,所以娇憨的天玉很满足地生活着。
  或许是在天玉身上看到了真正属于一个孩子的天真,也因着一种补偿心理,皇帝没事总爱往天玉馆跑;现在他正卷起袖子,抱头苦思地盯着棋盘。
  “该怎么走呢?”他将朝服脱在一边,皇冠也搞了下来。
  “要不然您走车好了,这样暂时能解围。”天玉一脸憨直,好心地提醒他。
  “不行!朕可不需要你放水。”他非常固执,审视着棋盘又陷入苦思。
  “哎呀,走车就走车嘛!人家给你指路你还不走。”
  皇帝身后一个年纪不知道有多大的盛装老妇,眯着眼,自顾自的拿起一颗棋子,就往前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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